聂瀚暴怒了一瞬便又冷静了下来。
他整个人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身边的心腹内监静悄悄的束手而立站在一旁,连呼吸都几不可闻,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最近龙威日盛,尤其是太后的事情发生了以后,更是时常让人心惊胆战。
“荣福,你说,朕是不是也该选秀了?” 许久之后,殿内悠悠地传出一声轻叹。
他倒是想直接一纸圣旨宣召玉芙入宫,可是他做不到。
既然被册封为皇室郡主,自然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入宫,否则岂不是乱了祖宗礼法。
而想到当初和聂宇的约定,聂瀚的脸色更沉了下来。
不过他如今可不是上辈子那个被摄政王和太后压制着的可怜小皇帝了。
阿离或许没有想到,因为命运线的改变,聂瀚梦里回忆起的前生发生了一些时空错乱。
摄政王聂宇还是原主,他死在了太后和李彦的精心谋算下。
但有关玉芙和白清扬的部分却是和今生重叠了。
以至于在梦里,阿离毫无存在感,但玉芙却成为了他心口的朱砂痣,梦里的白月光。
彼时的聂瀚自傲自负,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直到玉芙被宣平侯所救回京,他在宫廷宴席上见到了她,惊鸿一瞥之下一见钟情。
那一眼他丢了自己的心。
之后聂瀚更是为她的才华,气度,心性所折服。
所有人都以为一个边关之女能有多么出色,心里对她充满了轻视,可玉芙却是一鸣惊人,将整个京城的名门闺秀都比下去了。
可说到底,有眼无珠的何止他一人?!
心口有些痛,聂瀚微微垂眸,薄唇紧紧的抿成一线,神情却是带着几分复杂。
这辈子他清醒得有些晚,以至于玉芙已经被封为了郡主,甚至又一次被李家的人追杀,乃至被宣平侯英雄救美。
可是那又如何,上辈子他心慈手软顾忌太多,这一生既然他窥得了先机自然不能放过她。
聂瀚的眼底透出了一丝狠戾,隐约带着一种晦暗莫明。
他富有天下,怎么还会得不到一个女人,不愿意也无妨,折断她的羽翼囚禁起来就好了。
想到这里聂瀚不由觉得可笑,原来他和李宛言终究还是亲母子。
“陛下,选秀之事,还需太后出面。” 内监小心翼翼地道。
“朕知道。”聂瀚笑了笑,神情深沉。
之所以想到选秀,是因为上辈子那件事就是发生在选秀前夕……
如今玉芙回到京城却会以摄政王养女的身份暂居王府,要见她可不容易。
不如就用那一个机会,毕竟一旦玉芙回京就会掀起某些暗潮汹涌,有些人可正忌惮着她呢。
想到这里,聂瀚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楚家花园中
正和顾清颜坐在湖边亭中一起赏花喂鱼的楚韵荷将手中的鱼饵轻轻地撒了下去。
“听说宣平侯爷是今日回京?” 顾清颜眸光闪了闪,轻声细语地道,“看来楚姐姐的好事也该近了。”
楚韵荷面上一红,嗔怪道:“怎么连你也取笑我。”
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宣平侯定了亲的未婚妻,待再过几月便要完婚。
宣平侯年轻有为,俊美不凡,更重要的是他洁身自好,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羡慕她。
若非当年白家祖母看上她的温婉大气,楚韵荷也没这么好的运气。
此时她穿着桃红暗纹镶边的绣裙,眉宇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青葱玉指轻点着顾清颜的额头:“顾妹妹,你总是拿我取乐。”
“看看日后你若是找到了好夫婿,我笑话不笑话你。”
“正是好姐妹才要和你说这知心话。” 顾清颜微微一笑,眼底却透出了几分深意,“听说侯爷可是一路护送着云安郡主进京……”
“那又如何。” 楚韵荷不以为然,手中执着一柄水墨扇轻轻摇着,“侯爷为人端方,这些年身边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郡主而乱了规矩。”
顾清颜轻轻一笑:“姐姐说的是,许是我想多了。”
“我只是听说边关之女素来性情豪放,生怕侯爷一时不慎,正因是正人君子才会看不破一些阴私手段,但细细想来也是我多虑了,姐姐可别介意我说的这些话。”
她并不多言,反正只要在她的心上留下一颗种子便已足够。
“怎么会呢,你我是好姐妹才会说这些知心话,我都懂的。”
话虽如此,楚韵荷的眼底还是划过了一抹不安。
侯爷明明只是出京办事,可怎么会这么巧就会遇到云安郡主,又一同回京。
这一路上日夜相对也不知道……
顾清颜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地便岔开了话题。
她并非无缘无故提起此事,只是当日父亲请封世子之时也曾一同想为她请封一个郡主之名,谁料摄政王竟轻飘飘地将其驳斥了回来,并言称她区区一个妾侍之女,那里配得上郡主之位。
她堂堂国公之女不配,一个边关风餐露宿回来的粗鄙之女就配了?
顾清颜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人生便是如此讽刺,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敌意,连被仇视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因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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