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最想要的真实与最惨重的代价（286）

“小子，今天状态不错啊，竟能坐到这么晚还不睡？”进门便看到杰思幽幽地望着自己，让寂渊有些惊讶，随即便出口调侃了这样一句。

“嗯，思杰还不累，所以就坐这儿看会书，顺带等等师傅。”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因为师傅还有话没有跟思杰说呢！”

“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师傅，那天你跟青云阿姨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想您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不管是固执地选择我继承你的传承衣钵，还是想要找其他人作为您的嫡传弟子。”杰思淡淡地说了这样一番话，便看了看有些局促的寂渊。

“是…云儿找你的？”

“嗯，青云阿姨说，希望我不要再霸着您了。

既然身上得了治不好的癌症，也已经决定好了死路，那就…给其他活着的人更多的希望吧！

所以…”

“是云儿叫你过来跟我谈的？”

“不，是我自己想要一个答案。”

“师傅，你我都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没有资格再作为你的嫡传待在你的身边了，所以…还不如就应了青云阿姨所说的，找一个身体更康健的来侍候你更好。

我这里有几个还不错的人选，您看看。”杰思说着，便将书本中夹着的一张草纸递给了寂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我要重新挑选继承人吗？”

“师傅，这是思杰为您安排的后路。

我也知道，您舍不得思杰，舍不得看思杰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我，其实也舍不得您，更舍不得天道组织的大家，你们无疑是比家人更懂我的人。

天道，也早已成了思杰的第二个家，尤其是医药堂。

而您作为大长老，早已到了年事已高的地步，要是再没有可以接手的人，恐怕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所以，思杰安排了一批孩子，暗中培养他们药物制作的能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帮上师傅的忙。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撑到的，将这批新血液引入医药堂的那一天，没想到还是算差一步。

师傅，思杰希望您向前看，而不是因为一个我，永远都举棋不定！

因为，医药堂，等不起，您也是！”杰思认真地说了这样一番话，便表情严肃地看着寂渊。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离开，去培植你的势力？姚思杰，你还是够大胆啊！

连为医药堂换姓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老夫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有的是雄心抱负、宏图霸业！

但，只要老夫在一天，我就不会让医药堂落到姚家与暗影世界的手中，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寂渊说着，便当着杰思的面直接撕了那张草纸！

“师傅？您…您误会…”杰思的“我的意思了”还未出口，寂渊便直接将话接了过来。

“思杰，要是你选的人真有本事，就从正规渠道进入组织吧！

反正，老夫是不会给他们开后门的，希望你也不要存这种心思！”

“是…”

“师傅，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听到寂渊的答案，杰思不禁有些庆幸，刚才名单上都有谁，寂渊没看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把隐藏在天道组织各处的孩子都踢出局的，不管这些孩子各堂用得有多么顺手。

“怎么？没答应你就这么失落？”看杰思被自己说得直接耷拉下了脑袋，寂渊也软了态度，走过去问了这样一句。

“不是…”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明明只要用心栽培一下，就能成长为很好的苗子的，为什么师傅反而不想要了呢？

师傅，您为什么…不想往前看呢？”低低地问了这样一番话，杰思便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当然清楚寂渊之所以态度那么坚决，是因为不想他产生被人抛弃的感觉。

可是，寂青云说得不错，如果明知道结局不好，又为什么不能给所珍、所爱之人留下希望与光明呢？

毕竟，悲伤与阴郁终归过去，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出失去带来的悲伤与失落，继续他们人生的旅程，姚思杰，终究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你都不想往前看，管老夫那么多干什么？

还有，如果向前看就必须要失去你的话，那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的，老夫都只想留在现在，留在这个还能碰到你，跟你说话的现在！”

“思杰，老夫已经没了云儿了，你怎么还能狠心地再如此利落地离开我这个孤寡老人呢？

你到底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都替代不了你在老夫心中的位置？

你是独一无二的啊！”并未接触杰思伸过来的手，寂渊只是红着眼圈说了这样一番话，便默默地闭上了嘴，

“师…”

“可您也该知道什么是神之心，什么又是神之子。

这些，都是世俗留不住的，我也一样。

那么多拥有神性的孩子都死于非命，难道我姚思杰就当真那么特殊，可以幸免于难吗？”

“师傅，思杰这么做，也只是以防万一，怕真的到了不得不道别的时候，您一无所有。

您怎么就不理解呢？

青云阿姨，就比您…”正当杰思苦口婆心地劝说寂渊改变想法时，却没料到寂渊直接翻脸了。

“够了！是云儿是你师傅，还是我是？

你那么听她的干什么？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她是要把你当成弃子对待吗？

你本就身体不好，要是再加一个心情抑郁，你自己说，你还有几天可活？

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救你，她倒好，竟在你面前说那种胡话，还让你起了这种不该起的心思，你说她该不该罚？”

“我…”

“以后不许再提这种胡话！

你要不想生，也可以！

但老夫是绝对不允许那些不该忘了你的人忘了你的！

想要牺牲你来成全他们的幸福，想都不要想！

我寂渊的嫡传，也不是谁想动都可以动的！

思杰，你尽管可以试试，看你死了以后，谁敢忘了你，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老夫要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与懊悔中！”

“唉…

师傅…”

“您这，把我吓得死也不敢死了。”

“好吧，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既然您都把条件提到这一步了，那思杰就再退一步吧！

只要爸爸他们是真心想我活下来的，那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收集得来的生命能量，思杰都愿意接受。

但前提是，您现在不可以告诉爸爸他们，一切都要等到烈火队周年庆结束以后再行商量！”看寂渊说着说着，竟爆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与目的，杰思在心里不禁叹了口气，随即便说了这样一句。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暗下决心，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牺牲自己用来稳定主秩序平衡的时候，他做的首要之事，就是让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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