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慵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果不想你的伤口愈合的话,就尽管挠它。”
阿离强忍着痒意,收回手,不管这个药膏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她的脸都已经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信眼前的家伙一次。
她定了定神,抬头看向那人,顿感熟悉,“是你?”
倒不是阿离的记忆有都好,只是眼前人长得实在是过分地好看,而且,那一次和她的接触,也让她记忆尤深。
顾知双笑笑,夜色里,她眉眼张扬,发丝被风吹起,“阿离姑娘,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阿离露出毁容之后的第一个笑容来,“不过,说实话,你可真不像个暗卫。”
“是吗,”顾知双倚在栏杆上,看向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暗卫?”
阿离走到她身边:“姐好歹也是在春色楼待了那么久的人,各路消息混杂,你主子江寒宴在都城,高低也算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更何况嘛……”她眼神意有所指地看向顾知双,接着说:“你小子长得这么出众,想忽略掉你也难啊。”
“阿离姐姐既然知道我是个小暗卫,俸禄不高的话,就不要再去寻死了。毕竟,刚刚给你涂抹的药膏,还是蛮贵的。”
顾知双将一个小瓶子丢给她,道:“喏,剩下的药膏都在这里了,你只要每天按时涂药,避免伤口沾水,很快就会好的,而且觉得不会留疤。到时候,姐姐你还是那个大美人。”
“你……”
阿离接住那个瓶子,心里五味杂陈。
“都这样了姐姐还不肯告诉我实情的话,那就算了吧,小暗卫还得回去站岗呢。”
“等等!”
阿离咬咬牙,还是下定决心叫住了她。
“我寻死,不单是因为毁了容。进春色楼本就不是我自愿的,这么些年来,以色侍人,苟且偷生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其实,毁容的时候,我在想——这样就可以从这座楼里解脱,也不错。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她眼眶一下子红了,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恨意。
“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把她丢到一群野兽的围栏里,看她惊慌失措的逃跑,然后被……小梨被,被咬死了。小梨,小梨才九岁,我之前答应她带她出来逛夜市,吃糖葫芦的,什么都没有做到,就……”
“那你,想报仇吗?”
顾知双和她对视,阿离点点头,咬牙切齿:“我做梦都想替小梨报仇,她是我当年捡回来又一手带大的小孩,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孩子,早就把她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来看。”
顾知双递给她一张纸条和一块牌子,嘱咐道:“去纸条上写的地方,把这块牌子给他们看,会有人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阿离紧紧攥紧那张纸条,还是忍不住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算帮你,说到底,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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