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喜欢炽热的夏天,大概是是从16岁开始。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仲夏季。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老房子前的梧桐树,印得马路上满是斑驳的树影。
陆也坐在方木桌前吃着午饭,手里的筷子还没夹着菜,就听见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帅哥,你爷爷回来啦!”
他蹙了一下眉,扔下筷子,跑出屋外。
“来了。”
目光落向远处,树荫下一个矮小,走路瘸拐的老头向他哈哈哈大笑。目光再落低一些,他惊奇地看见老头手里牵着个小东西。
那是什么?
陆也好奇地跑了过去,只见老头手里牵着个女孩,大概十岁,皮肤白皙,穿着条白色长裙,一头自然卷发披至腰间
“……”
“你看。”老头笑眯眯的对他说,“这是你妹妹。”
他低下头,只见女孩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环顾四周,眼神里夹含忧伤。她的脸上有一些零星的雀斑,淡淡的,不太显眼,鹅蛋脸显得很可爱。
“她太白了,是不是身体不好,”陆也说。
“去去去,不准咒你妹。”
”……她不是我妹”
“我说是就是。快把你妹牵进去。”
陆也拗不过陆大林,向女孩伸出手。
小东西看着他愣了愣,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有些汗。
一直到牵她进屋,陆也都感觉小东西的手在冒汗。
爷孙俩替女孩收拾了单独的房间,把新买的裙子放进了陈旧的衣柜。陆大林给女孩买了一个洋娃娃,她的手一直拽着洋娃娃的一条辫子,把它吊在空中。
“那么大了,还给她买娃娃?”
“你别管。”
陆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收养她?”
“你不需要理解。”
“………”
陆老爹解释道是自己路过福利院,看见这小东西被那里的孩子孤立,她自己又不吃不喝,很可怜,想着把她领养回来,好好的照顾。
“造孽,这孩子真的可怜。”
“……哦,其实就是你想要个孙女吧。”
“哎呀,想要你父母也不会生啊。”
“……”陆也没说话,他将叠好的裙子放进了衣柜,望向了坐在床上的女孩。
陆也有些担心,在这样的家境,俩大男人,能不能把她照顾好?
火热的太阳划过西山,两人收拾好房间,陆大林便关上门出去做饭了。陆也刚想出去,回过头看见女孩还愣愣地坐在那。
他走了过去,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孩的头发,陆也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那头发不顺眼,纤细松软有些发黄还带着自然卷。由于太长,不好打理,女孩的头发略微凌乱。
小东西坐在床上,背着日光,发卷的头发发出金色的光,像印象派的画风里的角色,却多了几分凌乱美。
女孩看见陆也靠她这么近,纤细的小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眼神忧郁又不安。
“你等一下。”陆也从抽屉里精致的小盒子中找出了一把木梳。上面沾了些灰尘,他擦了擦。
女孩就这么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拿起木梳轻轻地为她梳头。
阳光的味道很好,仲夏的暮日温暖。
她有些紧张,将手里的汗搽在了裙子上。
“好了。”陆也看着自己的成功作品,觉得很有成就感。
将木梳放入抽屉后,他叹了口气,走到女孩面前,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软蓬蓬的头发。
陆也将声音放轻了,看着女孩,浅浅笑道。
“别怕,乖。”
听说这对安慰小孩很有用。
(透一下,林謃并不是陆大林从福利院里领养的。陆老头对陆也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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