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从腊月初八就开始忙碌,各个宫殿都开始拈香行礼,皇帝赐百官宴,宫眷内人及在京藩王的家宴,好不热闹。
刚入内殿,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小孩还有淑妃的煜儿一起玩闹,宁王告诉我,那个年轻妇人正是朱高炽的王妃张氏。
他特意指了指那与煜儿一般大的可爱孩童,说道,“那就是高炽的儿子,也四五岁了吧,这孩子小小年纪聪明英气,四哥很是喜欢。”
我仔细瞧了瞧那孩子,确实机灵。他就是历史上的朱瞻基!小玩子曾告诉我,朱棣疼这个孙子甚至超过了儿子,朱高炽仁孝,却并不得朱棣喜爱,若不是这个“好圣孙”,只怕朱高炽的太子之位,也没那么容易得到。
我看着不远处一起玩闹的孩童,忽然想到什么,“朱棣的孙子,竟然才与煜儿一般大,这辈分真有点看不懂。”
宁王见我对这辈分的事大惊小怪,笑言,“这有什么,高皇帝有二十多个儿子,我还和四哥的高炽一般大呢!”
平时没注意,细想想确实,宁王朱权排行十七,比朱棣小了快20岁,从出生年份来说,确实和朱棣的儿子一般大,不过朱高炽肥胖多病,宁王风姿俊秀,宁王这个叔叔看起来还比侄子年轻些。
我看着眼前的宁王,又转头看看年轻的张氏和朱高煜和朱瞻基两个孩童,脑子竟觉得一空,叹道,“真是难以想象,朱棣才四十出头,就有你这么大年纪的儿子,连他的孙子都能上学堂了。”
宁王见我这般打量他们,还发出如此感叹,不禁笑了笑,“怎么,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人家儿子孙子都那么大了,你这想追也追不上了。”
宁王打趣着我,我心中却没什么可反驳的。在现代,三四十岁都还有未婚的,而朱棣才四十出头,都可以含饴弄孙了,我笑着竟不知该说什么。
宁王见我久久不语,竟凑近我脸上看了看,忽然说道,“不过,我这怎么瞧着你驻颜有术啊,怎么看着和那张氏差不多大!话说,你到底几岁了?”
宁王忽然问到我的年纪,我倒是恍惚了一下。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穿越过来前,我刚过20岁生日,在这大明朝满打满算也度过了将近十年时间,从时间上算我应该是30岁了。可是我确实感到自己的容貌身体变化并不大。难道因为穿越,打乱了时空秩序,时间在我身上的流逝与这大明朝度过的时间并不一致?
不过人二三十岁时候的容貌变化因人而异,目前还无法说明我是否因穿越冻结了年龄。
“什么驻颜有术啊,我这是天生丽质,长得白是我的错吗?不显老难道也是我的错?”
“哈哈,你这人怎么也不知道谦虚谦虚,净夸自己了。”
宁王笑着摇摇头,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不客气地夸自己。
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朱高煦在殿前朝我们笑了笑,似乎专门侯在这等谁似的。
他见我们走近,也上前了两步。
“十七叔和张大人都来啦,竟不知十七叔与张大人关系如此亲厚。”
宁王听罢,看了我一眼,煞有其事的对朱高煦说道,“张大人年纪轻轻又是几朝元老,皇上宠信他,本王自然也要巴结他了。”
朱高煦这人,怎么总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我有点想不明白,朱棣到底喜欢他什么?你说他聪明勇武吧,怎么一副坏心思都摆在脸上,占着靖难之功,桀骜不臣,只怕是勇悍有余,谋略不足。
朱高煦听着宁王的话,拿眼上下打量着我,又转头笑着对宁王说,“快去吧,别让父皇久等了。”
……
今日皇帝家宴,到场者有皇后,还有几位妃嫔,以及几位皇子及其内眷。朱棣见宁王和我到,抬眼看了我们俩一眼,示意我们在靠近他的一侧坐下,并未与我们多言。
今日特意叫了宁王,只怕就是聊改封他地的事。果然,酒过三巡,朱棣就趁着酒意说起这件事。
“大宁兵戈之后,民物凋零,新的宁王府建在哪?十七弟可有什么想法?”
宁王放下酒杯,淡淡地说,“封去哪里,并无什么不同,朱家子孙,但求于国家有益,社稷有功,臣弟别无他求,一切但凭四哥的旨意。”
朱棣见他如此说话,似是很满意他的态度,倒也客气了起来,“朱家子孙,本该如此,十七弟所言极是。不过,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朱棣此言,不知是客套话,还是真的可以让宁王选择。
宁王听闻,笑了笑,只是轻轻说道,“其实去哪并无什么不同,不过臣弟多年征战,身上留有旧疾,若能在苏州钱塘等地颐养终年,定感四哥垂怜臣弟之意。”
朱棣听闻,未说话,脸色之间的态度并不显露,倒是朱高煦插嘴道,“权叔此言差矣,苏州属于畿内。至于钱塘,皇爷爷在时将它赐给五叔,终无结果。建文帝无道,在钱塘封其弟为王,也未能享受,只怕也不是什么吉利地方。倒是建宁、重庆、荆州、东昌都是好地,权叔不如在这几个地方之中随意选择。”
朱棣都未说话,宁王的事,哪里轮得到他发言,朱棣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
平日端重沉静的朱高炽倒是转身对朱高煦说道,“二弟,十七叔的事,父皇自有决断,不可妄言。”
朱高煦见朱棣的态度,虽心有不服朱高炽出言教训他,也不得不闭嘴,哪敢多言。
朱棣举杯与宁王又喝了几杯,才缓缓说道,“不如去南昌府吧,父皇在时曾亲临南昌,亲自下令改建南昌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去那后,府邸规模,一切用度绝不次于旧时的宁王府,定不负十七弟所望。”
宁王向朱棣敬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后才笑着对朱棣说着,“四哥考虑周全,臣弟不敢不从。”
场上其他人见当下情形,皆不敢发表其他言语,只有皇后温言说道,“常闻南昌府钟灵毓秀,文人雅士极多,十七弟自幼好学博古,善琴乐道,这样的安排是再妥当不过了,往后生活,好不自在啊!”
宁王听着,对着皇后举杯轻笑,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新的宁王府建好后,届时你可去南昌瞧我?”
他笑起来很好看,我瞧着他,此刻竟有点像从前大学即将毕业,与朋友饮了酒,相约日后再相见之感。
“王爷不怕我叨扰的话,我定住到你赶我走。”
我说话间,朱棣也静静看着我。
“好。”宁王仍是笑着,眼神里竟有些伤感。
随意再吃了些酒菜,宁王便坐不住了,起身想要离开,“多谢四哥四嫂款待,臣弟也该告退了。”
我本来就在这坐着不自在,见他要走,哪里还呆得住,赶忙也说着,“天要黑了,皇宫内院臣一个外臣多有不便,也该告退了。”
朱棣见我们要走,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说什么,见在场人多,也便将话语按下。
年下应天府也下了些小雪,殿内暖和,刚从殿内出来,竟有些冷意,我还打了个哆嗦。
我们正打算月夜踏雪前行,就听后头传来声音,“十七弟,且慢,朕与你一起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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