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外头似乎点了灯。
我轻轻趴在床头,仔细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有方才与他在一起的情形,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我知道,我的脑子真的坏掉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除了朱第。
他静静端坐在我床边,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方才一番亲昵过后,竟羞于看他。
他在我身上抚摸了许久,见我似乎静静想着事,只是温声问着,“你是哪里人?”
这个问题,我方才一直在想,记忆却怎么也回不到两天以前,仿佛那是一片巨大的空白,我摇摇头,低声说着,“我不知道。”
他俯过身子,贴在我后背上,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侧过脸,脸颊正好贴上他的唇,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我心旌一动,却暗自沉了沉心,想着他的问题,再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温柔将我捞起,将我整个身子抱在他怀里,语气温柔问着,又像是试探,“你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记得我?”
我现在是发觉了,眼前这个人,和我记忆里的人仿佛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怎么有一种狡黠的柔情蜜意,明明一边温柔地引领抚慰着我,一边又要挑逗试探着我。
不过我的记忆说了不算,因为它单薄到只有两天的内容。
可是,我记得他问我要不要嫁给他,我也记得,就在刚刚,我答应了他,并且承诺了要一生一世保护他。
我心里愈发的乱,严格来说,从这两天醒来,我就没有足够清醒过。
我坐起身子,衣领似乎有些松垮了,也不在意,只是拉着他的手臂,混乱又急切地问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记得了,你告诉我呀?”
我至少记得他,沿着他我总能寻到过去。
他低头看着我,透过我略有些松软散乱的里衣轻轻用指尖在我锁骨处暧昧地划了几下,然后迷着眼望着我,哑声说着,“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在你身边就是。”
我不明白,我现在脑子这么乱,正需要他帮我理清楚,“朱第……”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可是看着我急切的神情,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不准叫本王的名字,要称呼王爷。”
我更不明白了,呆呆地望着他,问他,“什么是王爷?”
他看着我,随即将我拉着躺在他的腿上,解释道,“就是有权势的人。”
我躺在他腿上,又继续问着,“什么是权势?”
他先是一笑,然后抚摸着我的脸,“权势就是,我想要你在我身边,你就能永远在我身边。”
我抬头看他,睁着疑惑的眼睛问道,“我不明白……”
他朗声笑了起来,随即又细细抚过我的身子,温柔说着,“你不必明白,身上可乏了?”
从昨天醒来,我好像又是打架,又是逃跑,又是躲避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我喃喃说着,“嗯……”
他又低头抚摸着我的腰背,笑着问道,“刚才可累了?”
我被他这样一问,一下子红了脸。
方才,笨拙的爱意被他指引向热烈的怀抱,我攀附着他的身体,仿佛经过了许久的跋涉,才找到他,我毫无矜持地投向他的温暖,不可自抑地交付所有的热情与真心。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那么爱他了?
我自顾自笑着,却低着头不去看他,“是,是有些……”
他见我如此神情,仿佛更加爱不释手,用手将我的下巴抬起,又在上面轻轻揉搓了几下,直直看着我,“你做的很好,本王很喜欢。”
我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轻轻问着他,“你喜欢什么?”
他嘴角浅浅笑了一下,似乎在回味着什么,随后在我鼻尖轻舔了舔,然后抵在我的额头,柔声说着,“哪里都喜欢。恨不得吃了你,又怕你受累,身子骨招架不住。”
我见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这样虎狼之词,轻轻推了推,“你是说这个……”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笑着说,“那不然呢?”
我看着眼前清贵又温润的脸,眉目间尽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从容,可是他对着我盈盈笑着,仿佛此刻除了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
不可否认,我完完全全被眼前的他吸引了。
我转过头,努力不去被他的气息打乱思绪,凭着自己仅剩的意识说着,“你同从前不一样了。”
他默了一声,抬手将我的脸转向他,缓缓说着,“既然从前记不清了,现在的便更不能忘记,你说对不对?”
没等我多想,他起身将我打横抱起来就往里室走,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他笑了笑,说我这副模样,怎么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他轻轻在我耳边说,“身上不会不舒服吗?去擦拭一下……”
我挣扎着想要下来,直说,“我自己来。”
他哪里肯,仍将我牢牢抱在怀里,只是叹道,“果然女人不能宠,本王亲自为你擦洗,你还不乐意?”
我是记忆比较混乱,不是傻,他这语气,仿佛在我们这段男女关系之中,有高低贵贱之分,他爱我对我好,仿佛在垂怜我。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想法,可是我不接受,便沉下脸来,认真地看着他,“放我下来,你这样的态度,不敢劳烦你。”
他见我如此说,神色间有些惊奇,又无奈笑着,“好好好,是本王自愿的,本王不过是怕你太过劳累,洗澡的时候累到了,本王还得去捞你。”
我侧过脸不想看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澡。”
他贴近我的脸,只当我是害羞,柔声哄着,“不必害羞,方才什么没做过,这会害羞了?这些事,以后都是寻常,知道吗?”
我听着他这话,也忍不住红着脸。
无论我怎么拒绝,他都不肯放下我,我没有再与他纠缠,任凭他将我抱在里间,其间他动手动脚,玩玩闹闹,折腾了好一会,水都要凉了,总算勉强清洗了一番。
我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有些打湿了的头发,他却躺在我身侧,将我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看着我,仿佛有些出了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怎得竟觉得白过了这么些年。”
“你在说什么?”
我转头看他,不知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他望着我,笑着没有回答,凑在我身上闻了闻,“你身上抹了什么?”
我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觉得有什么味道,疑惑地看着他,“哪里有?”
他没有回答,无赖地在我身上蹭着,动作越发缠绵,嘴里只是说着,“原来温柔香是这个味道。”
我哪里容他再胡来,只得推开他,“别弄,澡又要白洗了。”
他看着我,一副我不解风情的样子,叹道,“哪有白洗的道理。”
说着,将我手上的帕子放在一边,温柔地拢了拢我的头发,将它束了起来,牵着我的手搂在他的腰上,随后轻伏在我身上,似有若无地说着。
人啊,最不能压抑的就是欲望,你越压抑,它最终爆发的越热烈。
虽然他如我记忆里那般温柔,可是我好像发觉,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仿佛谁也不能忤逆他的意愿。
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沉溺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每每我喊他的名字,他总要重重地吻上我,好一会,他辗转在我耳边,深情呢喃着。
“你叫柳如眉,芙蓉如面柳如眉,记住了吗?”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了这个新名字,并且对他所说的毫无怀疑。
我只认识他,完完全全地相信他,除了他,我还能相信谁呢?
原来,那个夜晚,比我经历过的所有夜晚都安静又汹涌得多。
我可笑地与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描摹着爱情,可是但凡我当时看向除了他以外的其他,就会发现他在拥抱我的前不久,曾暗暗写下一个“杀”字。
我要到后来才知道,那夜的荒唐和欺骗,危险与诱惑,深深吸引着朱棣,让他用谎言和温暖编织了一张网,我无知又迷茫地靠近他的世界,他也不知在何时,挣扎地陷进热切的爱意和缠绵之中,我们误打误撞地走向无可挽回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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