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段时间没有住人,顾一野和顾衡日日都在医院里照顾着沈玉秀和胡玉兰,那日打落在地的石榴花枝还在,他踩过那些花枝,照旧背着沈玉秀回了房间,把人放在床上脱了鞋子。
他想让她躺下歇歇,她懂,她不愿,低着小脸摇摇头,颊边垂下几缕青丝,衬着下巴尖尖,更显娇弱可怜。
顾一野只悄悄看了一眼,就僵硬的移开视线,他不再强求,转身出了房间去烧水。
沈玉秀抬眸,望着他悲寂寥落的背影。
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猛一低头咬住自己的手腕,
止住了将要掉下的眼泪。
宋林生没有跟着进来,他直觉两个孩子有些不对劲,搞不清状况就不敢打扰二人,生怕说错一句话,他又开车折回了医院,想问一问顾衡。
等他再从胡玉兰病房中出来时,神情沉重,脚下的步子恍若千斤重!
顾一野烧好热水为沈玉秀端来,便去厨房烧饭。
他做了一碗简单的阳春面,放了一个荷包蛋,拿着筷子夹着蛋贴在沈玉秀的唇边,她小口小口的吃下。
房间里只有她细微的咀嚼声,他喂的慢,她吃的慢,一碗面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二人无言着,谁都没有一丝的不耐。
顾一野放下碗筷,又抱着沈玉秀去了洗澡间。
他为她洗了澡,这么多天一直都是用清水擦擦身子,他不是没见过她清白如玉,散发着少女清香的窈窕身体,又是从前,他只是看到她一截纤细的皓腕,就能心潮澎湃,血液沸腾,如今只是神色平静的,近乎虔诚的跪在她的腿边,拿着毛巾为她搓着小脚丫。
沈玉秀坐在凳子上,洗澡间里朦胧的雾气把她的泪水掩藏的很好,很好,她由着少年为自己洗澡,心中除了悲凉再生不出丝毫旖旎的心思。
坐在梳妆镜前,他为她吹干了海藻般的乌发,拿过一枚雏菊发夹替她将刘海儿别住,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烟雨迷蒙的眸子,然后躺回床上,墨发散在枕间,静静看着坐在床边为自己修剪指甲的少年,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不再哆嗦不止的拿着指甲钳,为自己修剪指甲了…
等少年做好这一切,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阖眼“睡着”了,呼吸都变得轻柔绵长,一只手还被少年执握在手中,他这才敢轻抬眼眸,目光紧紧望着床上的小姑娘。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
你伤她害她至此,你这样的软弱无能,哪怕你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你也一样该死!
顾一野,你该死!
少年神情痛苦的埋下头去,肩头剧烈的耸动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醒了床上的小姑娘……
他的确是该死的!
的确是软弱无能的!
他弓着脊背,抬起双手摁在眼睛上,呜咽声堵在咽喉,亦看不到床上的小姑娘眼尾划过的泪珠。
等他再次抬起眼,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黑暗中,他和沈玉秀目光相遇。
他终是开了口,多日来未曾和沈玉秀说过只言片语,第一句便是
“囡囡,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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