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秀心里盘算着,距1983年一野当兵入伍还有四年的时间,他现在在北城,是一名初二的学生,前世和一野在一起后,听他讲过他幼年在北城成长的经历。
婆婆在他出生没多久便病逝了,公公顾衡没有再娶,在部队地位举足轻重,如同前世的一野般,时间大半都放在部队里,部队大院的家,很多时候只有一野和兰姨在。
后来一野去了寄宿学校,一年里只有寒暑假回家,和公公顾衡亦是聚少离多,准确来说,一野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兰姨带大的,二人感情非常深厚。
前世自己和一野成婚后,还特意去北城看望彼时已经行动不便靠轮椅出行的兰姨,在一野心中,那是他的母亲,她记得一野提起过,兰姨曾经出过一场车祸,险些丢了命去,车祸的起因是北城下了一场大雪,兰姨出门买菜的路上,被刹车失灵的摩托车撞飞了,那年冬天的北城尤其的冷,遂记忆非常深刻,是1979的冬12月……
他说兰姨在家休养了整整一年,那年他十四岁,大年三十儿父亲下连队陪着手底下的兵一起吃饺子,自己在家也包了一锅盖的猪肉大葱饺子,吃着饺子,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也挺开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漫不经心的,唇边噙着轻浅的笑,自己当时就是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委屈,她本能的抱住高大挺秀的男人,仰头望他“以后,每一年的除夕夜,我和飞儿都陪你一起过”
一野垂眼盯着她,那眼神里的热度烧的她双颊发红,耳根滚烫,她总是没办法和这过分清俊帅气的男人对视超过三秒,耐不住就要把烧红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作鹌鹑状,那人却低低笑出声来,微微倾身,张开双臂圈住她,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沈玉秀陷在回忆里,不知何时已经泪湿衣襟,脱口而出一句我也很开心的,恍惚间才分清今夕是何夕,她忙拿过手帕摁在眼睛上。
沈林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手上还拿着刚从挑货郎那儿买来的糖瓜儿,糖瓜儿又叫关东糖,麦芽糖做的,形状多是圆的或者细长条的,沈林纸袋子里的,是细长条裹满白芝麻的,一口咬下去酥酥脆脆满齿留香,孩子喜欢吃,上了年纪牙口不好的老人家也爱吃,这玩意儿也不贵,比起村支书家的大白兔奶糖,更有性价比。
阿婆和姐姐也喜欢吃,姐姐自从清醒过来,精神就不太好,人也恹恹的,野猪自己和阿爸上山给猎了回来,蹲了两天两宿,如今已做墙上的腊肉。
姐姐性子好,人前人后总是言笑晏晏的,何时有过愁容?原是容色姣好的姑娘,一点都不夸张,姐姐的模样不说万里挑一,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可再美的人儿,脸上一旦带了病气和愁绪,那美丽也减了三分。
阿婆说,姐姐大病一场受了惊吓,额头又落了疤,月余后就要相亲,事情积压着,精神不济也是正常,沈林想哄姐姐开心,于是拿着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了糖瓜儿,但姐姐胆子一贯不小,从前上山采蜜也不是没有遇上过野猪,所以惊吓过度的可能性极小,那就是因为额头的那道伤1疤了。
沈林抱着纸袋子,脸上带着笑大步走了进来,但瞧见墙角里拿着手帕捂着小脸儿,轻声呜咽的沈玉秀时,瞬间变了脸色,他爬上床急急道“姐姐别哭了,我再打听打听哪里的祛疤药膏效果好,定给你寻来”
沈玉秀乍一听见弟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忙擦了擦脸,抬起雾蒙蒙的杏眼望着弟弟,弟弟不知缘由,以为自己是因为额头的伤疤伤心难过,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但她早已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知道会留两寸的疤痕时也不过失落了瞬息,她有一世经历,她可以坦然面对许多事,且能够很快的调整好情绪。
只有事关那人的一切是例外!
伤心难过的理由不能言说,只好默认了弟弟的说辞,沈玉秀吸了吸鼻子,道“姐姐只是有一点点难过,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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