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眼看到了腊月,距离年后大选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虽说年节守岁都是皇族的内宴,但年前皇上总也得有一席酒是留给满朝文武的,一来褒奖有功,二来期许来年,总之是让大家都能踏踏实实地过个年。
这一席宫宴,当然无论如何也少不了堂堂太子的母家赫舍里氏。
虽说能带女眷的不多,但噶布剌与索额图兄弟都会去,玉容想着怎么也应该能给她留下一席之位,但却没想到会碰见这么一位。
宫宴何等恢宏,她的位子靠后,轻易见不到皇上的面,因此玉容倒也没怎么紧张,偏偏她旁边那人不住地拿眼睛瞥她。
之所以能被玉容发现,实在是这位少年的动作太大了些,玉容等了又等没听见他说什么,便怀疑这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可是转念一想,玉容也不是不知道边上做的是佟家人,佟家素来有“佟半朝”之称,那是何等势大,更何况同赫舍里家有不少的姻亲往来,连她祖母都是佟佳氏,佟家人应当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吧?
因此等那位少年再偷偷地瞥过目光来的时候,玉容大大方方地转过头去迎上了他的目光,两人对视瞬间那少年顷刻间愣了一下,似乎是呆住了的样子,她便展颜一笑,这才低下头来继续剥她的橘子。
大概是前面皇上说了什么话,宫宴的气氛便陡然热闹了起来,觥筹交错间熙熙攘攘,玉容正想着一会能不能见着太子,便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我叫舜安颜,你呢?”
玉容还在剥橘子的手登时顿了一下,舜安颜,一等公国舅爷佟国维的长子叶克书之子,要论起两家的亲戚来,还真跟她是表亲。
因此玉容很好脾气地转过头笑了笑,“其其格。”
这是个很常见的满人名字,也不必说是哪几个字,人人都知道,所以舜安颜便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旁的话。
好在他没再说什么别的,玉容面上仍是挂着笑,心中却很是勉强。
兴许就是明年,这位佟佳氏的少爷就要尚公主了,而且是四贝勒的亲妹子。
可眼下还没什么四爷党,四贝勒还在太子身边跟着,更何况佟佳氏与赫舍里氏几辈的姻亲,这位少爷竟然会在之后投向大阿哥一党,实在令人费解。
想到后来因为大阿哥倒台,舜安颜被牵连得削了额驸之位,玉容便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谁知道这刚一转过头,便又看见他在看着自己,且这次半点也不偷偷摸摸了,就只那么直愣愣地呆着。
这一下看得玉容有些摸不着头脑,手中动作一重,橘子汁便溅了出来,零零星星地挂在她衣裳前襟上。
于是她也没空去琢磨舜安颜究竟是什么毛病了,只看了看周遭无人注意,便悄无声息地躬身后退,从殿后偏门出去到耳房更衣。
只换个外衣,倒没多大工夫,可没成想,她刚推开屋门出去,便见一个身影守在门口,听她出来飞快地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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