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生活很是安逸静谧,可大雪过后的江陵县却不过只是短暂的安宁。
这天,林老向往常一样去公子的落雪居送饭,步伐沉稳,速度却并不减慢,见到人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公子,今日药铺无事。”
无药出门的脚步收回,如墨玉般的眼目清冷,神色淡然地转身去到了书房。
林老后脚跟上,等走入书房内了,转身将手把住门扇,随着门慢慢靠拢,平日慈爱的目光变得幽深,在即将关闭的的缝隙中,细细地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多年以来,习惯性的警惕。
即便是在有着重重暗卫守护的地方,也不会轻泄下来。
书房内,确认门窗都已关闭。
无药公子坐在书案前,神情是一贯的淡漠,对面站着林老,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在俩人开始对话前,隐藏在阴暗里的人早已经自觉地闭上了耳目。
林老将袖口中的信纸拿出,双手向前递去,等另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后,才开口道“公子,正值佳节,有归人暗访。”
无药公子一边听着林老的话,目光快速看过信纸上的内容,漆黑的眼眸深沉了几分,看完后,将信纸握入手掌,平日里明明贵家公子做派的人却有内力催动发出,纸张变为微尘,消散在空中。
无药公子清冷道:“准,何时?”
林老回道:“亥时至。”
无药道:“何处?”
林老回道:“西来。”
无药公子眼眸微垂,他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待佳节过后,无妄河畔来往商船正忙,医馆所制药物也已有大批订单未处理,想必要重新招工一番。”
听到这里,林老精明的目光微闪,拱手道:“招工人选,属下自会安排好,公子不必操心。”
无药开口道:“好。”
说完,又说道:“制药药材可选定?”
林老看向旁边的食盒,左手将食盒提起,放到桌子上,一边慢慢将食盒的盖子揭开,语气不急不缓道:“还请公子赏鉴。”
食盒里的东西展现出来,哪里是什么药材,是各种精铁矿石。
刚才两个人一番含糊不清的对话,哪里是在谈论什么药铺生意,而所谓的制药,当然不可能是制药。
矿石冰冷的寒光闪过,无药目光深沉,原本就冷俊的面容,更甚矿石上的寒光,薄唇轻启道:“佳期静待。”
林老将盖子合拢,提在手中,恭敬道:“定不误佳期。”
当对话结束,林老转身离去,将门打开,让天光倾泻进来。
无药公子将目光移至那道进入的光,突然开口吩咐道:“亥时,西来,待归人。”
隐藏的角落传来轻微的动静,算作回应。
他吩咐完,注意到林老还踌躇在门口,于是问道:“还有何事?”
刚才重要的事情已经被无药公子单方面商议并决定完了,故,下面的事儿也不会多重要。
“舒语…”
林老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道:“二公子这几年一直隐居于江陵县,自从知道公子您来,一直想来拜访,前些日子又递上拜帖。”
无药公子冷声道:“以前是怎么处理的,现在也一样,不必告知我。”
林老见公子还是一听到那边的任何人与事就动怒,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坚持说道:“他的拜帖中有提到花澪。”
他知道花澪对于公子来说是不同的,果然,听见花澪的名字,就能让他思绪大乱。
良久,无药开口道:“明日,药铺。”
林老收到信息后,拱手告退:“属下现在就去转告。”
在第二天去药铺会面之前,无药想了很多。他虽然之前一直猜测花澪是母亲那边送来的人,可终究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若花澪不是呢?她又与舒语有着怎样的关系?
他其实并不是在乎她是谁派来的人,因为不管她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来,她都一定会是他的。
他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是谁,比起外人告知他的,他更想有一天她能亲口告诉他。
所以明天的交谈不管如何,他都并未打算信,只不过是去警告一下某人,她的名字不是谁的可以提的,因为他并不想现在就让花澪暴露在旁人面前,不给任何一丝一毫有危险入侵的机会。
无药公子底气满满的去赴约,却没有想到那个人对他说他不认识花澪。
听到这里,无药本就阴郁的心情更不好了,浑身散发的寒气要将整个屋子给冰冻住,阴冷的声音开口道:“你说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人面目温润,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温和,一副俊美的面容,仔细看与无药还有三分的相似,只是相比起来,两个人的气质完全是两个极端。
舒语接着刚才的话,开口道:“本公子确实不认识什么花澪,不过见过。”
他声音停顿,仔细观察无药的神情,见人看了过来,继续说道:“那日,我无意中看到那位小公子被人挟持,实在看不下去,便仗义执言了几句。”
他这话说得不错,但又不全,简简单单几句,既不用承认,便可以轻轻松松把自己安排在花澪的救命恩人之位。
无药公子淡漠的眼神不变,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静静地听着后面的话。
舒语温和的目光一改沉静,试探着问道:“我见那小公子带着您的身份玉牌,想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无药道:“所以呢?”
舒语看着他,问道:“什么?”
无药公子并不打算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他要不是在拜帖中提到了花澪,他都没有打算见这一面。
他还以为对方会做些什么,没想到尽拉着他说了一堆废话,真是浪费时间。
无药公子站起身来,低头看下坐着的人,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制下来,声音凌厉道:“你前面铺垫那么多,又以花澪救命恩人自居。”
眼眸深如幽渊,继续道:“不过就是想知道他于本公子而言如何,本公子承认又何妨。”
无药轻笑一声,一字一句郑重道:“他是我的。”
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这四个字说得明明白白,但又界限不清,有心人便能听出话语中的真切。
舒语公子想过很多种两个人的关系,却唯独没有料到这最不可能的一种,瞳孔放大,放在桌子上的手差点将茶水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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