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

田柾国：“最近……不要经常出去走动。”

我“为什么？”

我低头埋弄着针线，天凉了，秋风起，想要做些衣服给孩子们。

田柾国：“……”

田柾国：“我封了他们的水源。”

他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转过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直直地看着我，似乎时间流逝了昨日的恨意，没有像冰谷般寒冷。

我有些茫然，刻意低头躲过他的眼神

我“怎么回事？”

看见陆添添的动作田柾国眼神有一瞬间晦暗，但这不是他强求而来的结果吗？

田柾国：“我之前封了他们污染的井，村民们就去河边打水。”

田柾国：“可是当我去到他们那条母亲河勘察的时候，发现他们把尸体埋在河岸边。很明显地，那些中下游的水都被污染了。”

田柾国：“我请长官帮忙，要求移走这些尸体，但对村民们来说，这是他们精挑细选的风水宝地，是不可侵犯的，他们觉得这样子逝去的人灵魂能够得到安息，落叶归根。”

田柾国：“我动了他们的地方，破坏了他们的规矩。所以……孤儿院少点去。”

手中的工作一顿，他什么时候知道了？

我知道……他这算得上是关心，可是我放不下。

田柾国：“只是少去一点……又不是不去。”干嘛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再说了，难道我说了你就不会去了吗？

他走了……总是这样留下我一个人梳理他的话，留着我一人胡思乱想。

——————孤儿院——————

闵玧其：“这是什么？”

闵玧其凑了过来，看见我在一张白纸上重复同一个动作。相处多了，横着我们之间的墙壁消失了。

我“素描。”

闵玧其：“树苗？”

我“是素描！”

闵玧其：“你不就是说树苗吗？”

我“是素描！素描！树苗！”

闵玧其：“看吧，你自己都说是树苗了。”

我“……”啊我好生气怎么办？

闵玧其深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个道理，所以他看见我的神色后立马改口。

闵玧其：“素描素描，是素描。”

这样的语气，再配合他一脸真（han）诚（hou）的模样，我只想说一个字。

我“怂。”

闵玧其：“怂是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你很好的意思。”

闵玧其：“那你也很怂。”

这就是传说中的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的吗？

我“呵。”我的笑点真的很神奇，意外地憋不住轻笑了一声。

闵玧其：“笑啦？”

我“……就你厉害。”

闵玧其：“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把田柾国和我讲的话分享给了闵玧其听，他有不同的看法。

闵玧其：“田医生……确实有点难为了。村民们要到上游取水，来回至少半个时辰。”

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这样做，霍乱根本无法完全清楚。”

闵玧其：“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解释一下。”

我“我知道，我……”

我也不过是条件反射罢了，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

闵玧其：“那，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我不知道……”

闵玧其：“如果……能将上游的水引到村里，这就不一样了。”

我我开始正眼看这个臭小子：“你有办法？”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

闵玧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有话直说。”

闵玧其：“就是这个素描，是什么啊？”

我“素描，就跟你们水墨画差不多，单色绘画，不过素描的话注重写实，不像水墨画那般抽象。素描写实，而油画更可以到达以假乱真的地步，配上色彩，你发想就像印刻在画纸上。”

闵玧其：“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画法？”

我“这只是我了解的一小部分，世间万物东西可多的去了。比如不需要马就能行走的车，不需要写信就能向千里之外传递声音的电话，不需要点火就能发亮的灯……”

我“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看见他干净的眼睛里带有了憧憬，似乎陷入我描述的世界中，像一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

闵玧其：“……还是算了。”抽离幻想的他，失落来袭。

我“为什么？”

闵玧其：“因为如果连我都离开了，那么这村子里的小孩……就没人教他们读书写字了。”

我“不是有修女吗？“

闵玧其：“……我教的是汉字。“

我明白他的无奈，也明白他的担忧。

古往今来，能到雄鹰的绝不甘心当乌鸦，以他的才情小村落根本捆不住他，除非是他自愿留下。

舍弃世外繁华，种下桃李满园。

他是怕村里的孩子在天主教的影响下忘了自己的本。

他的坚守，他的贡献，是少人能及的。

但也别忘了，他还是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应该出去闯荡的青春年华。

我“那要不要我以后有空给你讲解一下？“

闵玧其：“……不用了，不麻烦你。“他其实是怕，越听，越是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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