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篇·论枯树

花瓣似箭，箭雨倾而落下，立即无缝隙的贯穿着一男一女，眼见这二人已经被射成刺猬，那锅也给打翻了，锅里的粘液带着那只已经腐烂的断臂立刻落在地上，看的人作呕

天璘从来没有吐的这么痛快过，她飞身落下，因为反胃而导致的恶心让满脑子恍恍惚惚，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她单手扶着枯藤老树稳定自己的情绪

慢慢缓过来之后，她继续向前走，一路上脚踩枯草，满处凄凉骨骸，周围都死气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能淡定的跨过一具人类幼儿残缺的尸骨了，突然耳畔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终于给这个地方增添了点人的气息，她心中非但不喜反而大惊恐慌，因为那一男一女产生的阴影在她心中已经挥之不去，这让她下意识认为这里的土著都是那样已经丧失良知和人性的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脚步声很沉重大概率是长相粗犷男性或者是体型人高马大的物种，她更加谨慎，往后退了两步

“哟，怎么是个小妞啊”

来的是一群粗汉，长相平庸，不是很丑，但也绝对谈不上很好看，他们一个个魁梧雄壮，跟刚才那对骨瘦如柴的夫妻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看来他们过的很好啊，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知道出去的办法呢

天璘的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在她眼里只要能出去的，恐怕都不会选择呆在这种鬼地方，所以面前的几个人也只不过是填饱了肚子，却仍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她瞧了瞧周围大概明白他们是靠什么填饱了肚子了，胃受反应开始有些翻涌，但幸好没有亲眼见着，所以很快就给压下去了

“小妞，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要不你加入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领头的那位占地面积最大，表情也最猥琐，他表面的正面语言因为他脸上的神情也暴露了真正的意图和本性

“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我不需要，先行告辞”天璘知道今天是不打架就走不了了，但她还是如此说道，拱了拱手就往旁边撤退，她将手缓缓挪到背后，袖口伸出一截短刀

果然，那领头的立马就翻了脸，连第二下都不想再演了“小婊子，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他怒声说道，并招手示意后边的人往前拥

“给我活捉了，我们一起吃”也不知道这个吃有几层含义，但绝对不会有好的意思，天璘咬紧牙关，她更希望是把她杀了然后吃掉的意思

“老大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吃独啊”占地面积第二大的扭了扭脖子就贪婪的看向她，眼中是已经混沌中带着点不多的精明

天璘把重点放在了“上次”而这两个字在这语境下浅显易懂，于是她把短刀收回去，换了一把更锋利的

她原本只想把这几人弄伤，自己好跑路，但现在看来良心要她杀人了

绿色的眸子深邃的看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啧，天璘其实最不喜欢杀人了，她认为那样让自己的手上不干净了，做了与那些市井混混，毫无良知可言的流氓根本就无分别，她出生的高傲让她实在瞧不起那些人，也让她想用这种方法跟那些人划分界限，当然，有些已经算是理智跟智商的东西在她眼里可不在人的范畴

更重要的是她不信神，不信佛，但她信鬼啊

而鬼可是能管她是否能轮回的，若因为手上过多沾染了鲜血，让自己无法轮回就太不值当了，所以她若是能不杀就不杀，但若是对方已经突破了她的道德底线与她所有下线之后，那她不杀就不足以平已愤，她心里真的会很不安的好吧。而且不会真的有人认为她控制的那些魂魄可以称作为鬼吧，虽然是那么叫没错，但它们离完整的鬼差的远呢

眼见面前的人顶着一个个表情包的模样扑上来，她认准时机向上一跃，还顺便踢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当弹跳板，这些壮汉没有反应过来就突然撞向彼此，纷纷倒地叠加，但他们很快又互相推着站起来，向她奔去

她挥着匕首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找一个后空翻跳，到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把匕首放到他脖子前，然后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前猛地一蹬，那人随之倒地，血崩

几个壮汉看到又死了，一个人更加疯狂的向她这边冲过来一个个拳头砸向他，她一一身体后仰躲过

天璘当真有些佩服这几个人坚持不懈的精神，见到把他们第三面积大的人都杀了他们居然还不退缩

但是有的时候的坚持不懈，换来的可不是胜利，而是灭亡

她陆陆续续的在打斗中让几个人自己撞上她的匕首，她恐怕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那些鬼使认为这些人是自杀，畏罪自杀

鬼使表示：你真T娘的是个天才

她打的兴奋激烈，以至于没有看见已经躲在树后边的小小身影

打到后边，她愉悦的把匕首收了回去，快速的在自己手上附了一副手套，然后直接上手

咔嚓一声，一个人正面猛的趴下，但他的脸却转到背面，脖子拧成了麻花，七窍出血，眼睛大大的瞪着灰暗的天空，死不瞑目

她拍了拍手看了看几个已经丧失勇气，东躲西藏的小子，嫌弃的跨过一个个血泊和完整尸体，问道“你们几个看的都不跟他们是一个画风的，你们怎么回事？”

“我们是好人！别杀我……别…”其中一个人畏畏缩缩的说道，浑身颤抖

几个人嘴里都断断续续的嘟囔着别杀我，别杀我，看她向前走，他们就撑着身子向后挪，只不过因为内心恐惧立刻瘫倒在地

最后是树后边的那个还算面容整齐的少年走出来，说道“我是被拐来的，也被拦路堵截，我不依他们就对我做了很可耻的事情，因为他们男女不拒，饥渴万分”他的脸上充满了厌恶，但左手放在右边的肩膀上，在微微弯腰行礼

不久，他抬起头，天璘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礼仪尚可，看着就卓尔不凡的少年，“你既说如此，但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没有跟他们一起作恶，请说说理由，让我足以放过你”她早就不想杀这些人了，杀刚才那群虽不至于让她精疲力尽，但也丧失了许多体力，只是她想借此用死亡的威迫来从这个少年口中获得更多的消息

“我没有可以证明的，从外边带来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刮走了，但我想活下去，我愿为你尽力，效犬马功劳”这男孩单膝跪下，低着头，像一个骑士在跪他的王

天璘听到了外边这两个字有些诧异，她原以为这些人都是土著，没想到有跟她可能相同来历的，看着面前决定为自己效力来脱离死亡命运的少年，她挑了挑眉毛，有能用的人自然得利用一下，就算没有证据让她相信他，但相信跟利用从古至今根本就不划等号

“我不杀你，但你应该清楚火可照明，亦可烧灰的道理”天璘径直向前走，这少年站起来站到她身后，她撇了撇那群已经缩成一团的小子，改变了最原先的主意

她原本就想就此放过他们，但若让这少年认为就算效不效力都不用死的话，那这个可用之人可就更不长久了，所以她要杀鸡立威，而这些缩成一团的就是鸡

反正在这个地方没了那群依靠的壮汉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然后扔了几个花瓣直冲这几人的心脏

她也算帮这几个人解脱了，是做好事了呢，那些鬼使应该不会算在残酷杀人之类的吧，她的内心安慰自己

后面那群拿着链子来收人的鬼使表示「但是会算在你让我增加任务，临时加班那一栏」这好像更可恶？

突然，她的裙角被向下扯了扯，她低头一看，是一只小鬼

“我好饿，你能给我抓点东西吃吗”这小鬼用空灵虚弱的声音说道

“你想要什么？”天璘蹲下身子笑道，在身后少年惊恐的眼神中十分温柔的摸了摸小鬼的脑袋

“我想吃那棵树的果子，你能帮我摘吗？”这小鬼的声音虽诡异但也实属正常，这声音传到天璘耳朵里软软糯糯的，极为可爱好听，他指了指天灵身后的那一棵枯树，说道

天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脑袋去看那棵树，实在是没发现那棵树上到底有什么果子，她尴尬的笑了笑，问“可是姐姐没有看到有果子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没看错，你再认真看看，用看我的眼神去看它”小鬼指着那棵树提醒道

“看你的…”天璘喃喃，然后把眼神转向了那棵树

她又细细看了一遍，果然看到了果子

不仅看到了，还看到了枝繁叶茂，这或许是这棵树从前的样子

她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有这种能力，因为她看这些小鬼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依这样来看，恐怕是别人看得出来的，或许说是鬼魂能看到她眼睛的异常

“你的眼睛刚刚好漂亮，是灰灰的金黄色”这是这只小鬼在拿到果子后笑嘻嘻的说的话

天璘惊了

红色加绿色，不就是黄色吗，那些灰灰的也有可能是红色加绿色

所以，排除眼睛中原有的绿色，那红色是哪儿来的？

她也不再思索，继续往前走，突然她看到了绿洲，但她认定了那时出现在这里的海市蜃楼，所以直接绕道行走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一走，耽误了许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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