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煦去拿首饰的时候,顺便将刚拿进来的蝴蝶发簪和耳坠一并取来,我已将耳坠取下,接过他递来的空首饰盒放了进去。
但见他手中的蝴蝶发簪,不解的问道:
“拿这些做什么?”
“这些他们可有碰过?”
“没有,好像就是打开看看,我去向她要,她骂我,就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那就戴这个。”
我颔首,戴上耳坠,伸手绾着发,却被他拍开的了手,他动作轻柔的给我绾起发来,行云流水,我诧异于他如此熟练,便听到李东煦的话:
“笨手笨脚的,不要胡思乱想,长这么大,我只给小妹绾过发,别的女人我可是不曾碰过,父母去的早,小的时候,爹又总是出公差,就只有我照顾小妹,她和你一样笨手笨脚的,胡乱绾上就往外跑,没办法后来我就学着给她绾发。”
眼看着李东煦似变戏法一般,把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地绾成一个如意髻,动作轻巧,当蝴蝶发簪没入发髻时,他的笑意更浓,缱绻的道:
“媳妇如此动人,以后为夫要多学一些,这样才不辜负了你的美貌。”
“油嘴滑舌。”
我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他慢慢靠近我,俊朗的面庞在我的眼前放大,我向后移了一下头,却被他的大手扣住后脑。
“你,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我紧张的舌头打了结。
“姗儿怎知我油嘴滑舌,要不要查验一番?”
“不要,你,你,你最近太过孟浪。”
脑子里轰的炸开,他怎会说出如此的话。
脸瞬间发烫,不用照镜子都能想得出,自己现在怕是脖子都红了,不知哪来的勇气,动手就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
一声闷哼,李东煦吃痛,放开了手,宠溺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尖,轻柔的拥着我,微叹了一口气,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唉,姗儿,要不然,你,你和我回家吧,你的脚伤了,岳父的腿也是伤的,岳母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家里没有外人,只有两个小厮一个婆子,能照顾你。”
“啊?不行的,一没定亲,二没成亲,就去你家里住,那成什么事了,还不让人说闲话,而且,我娘也不会同意的。”
“呵呵,什么你家我家的,那以后是我们的家,你先说你同意吗?不要管那些虚的,至于岳父岳母那里我去说。”
“我……我不知。”
其实,他说的就是现下最为难办的,今日我脚伤后便已思忖过,母亲照顾父亲和我,很是辛苦的,我也不能单脚一直蹦啊,可是要去李家住……我低眸垂目的想着似是不妥,可听到他的话又心跳如擂鼓。
他挑了挑眉,笑意甚浓,
“不知?~~呵呵,那我便知晓了,我这就去看看他们吃完没有,顺便去帮岳母收拾一下,你自己呆会。”
我点头应是,他便起身走了。
脑中还是想着,真能要去李家住吗?父母能同意吗?
听到院外有人叫门,传来了开院门的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李东煦推开,走至床边,柔声道:
“我带你过去。”
我正欲下地,却被他拦腰抱起,我忙说道:
“你,你扶着我能走的。”
“脚不能沾地,万一再弄伤了,可就要多些时日才能养好,而且我已同岳父岳母请示过了,抱着你过去,村长和族长都还没走呢,别害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抱着个大桃子呢。呵呵,额~~~换个地方掐,怎么就认准了一个地方。”
本因他抱我时羞臊的面红耳赤,但听到他这是什么比喻,大桃子,哼,伸手就去拧他,惹来他状似抱怨,却极为宠溺的话。
这样一闹,反倒是放松不少,也没有那么害羞了,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今日的衣裳胸襟处,又被我哭出了一个干涸的水晕来,便道:
“唉,这衣服的胸襟又被我弄脏了,昨儿个那件可洗了?”
“没有,在床边挂着呢。”
“为何?”
“不舍得洗。”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
“啊?”
我怔愣的抬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他柔声道:
“有你的味道。”
说话间,二人进了主屋,屋内坐着的一众人都看了过来,李东煦将放至母亲身边坐下,他则坐在我的身侧,这次我倒是没顾得上害羞,正在呆愣着出神,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李东煦的那句话。
母亲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心疼,怕是今日女儿吓得不轻,轻轻的碰了我胳膊一下,便道:
“姗儿,脚可还疼?”
“啊~~~娘,不那么疼了,但是脚一沾地就疼的厉害。”
还没回过神来,被母亲一碰,正好碰到被拧疼的地方,痛呼出声。
“你喊啥啊?那就好好养着,别下地了。”
母亲微蹙的眉,看我叫的有些失态。
我小声的说着:
“您碰到的地方疼。”
李东煦忙解释道:
“岳母可能是碰到被那两个妇人拧疼的地方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姗儿也是这般呼痛的。”
“什么?还有哪疼?”
母亲心疼又气愤的站起身查看我的伤。
“娘,不碰就不疼的,我也不知道都有哪些地方。”
我忙安抚着母亲,让她坐好。
族长徐敬业气愤的道:
“老徐家这些人,太不是东西,一家子长辈欺负一个小辈的,你,找个由头能不能把他们赶出村去,这就是一群祸害,有他们在村里没有好过的。”
转头看向村长徐敬文厉声说道。
徐敬文苦笑的回着话:
“哪能那么容易,徐三老弟分家时你就和我说过,这么些年我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今日的错处,他们认了罚,要是真送了官,我倒是能赶他们出去的。”
李世国看了一下父亲的脸,微不可见的轻摇了一下头,适时打着圆场,笑道: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烦心事儿,姗儿,看看煦儿给你备的聘礼。”
说话间,将礼单递了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屋子一侧整齐的码放的箱子,刚才只是听李东煦说二十抬聘礼,可真的看到还是很壮观的,不觉心里有些惊叹,手里拿着礼单并没有看,只羞怯的低声道:
“爹娘看过就好。”
李世国又道:
“煦儿想给你三十六抬的,镇子上的东西他都挑不出来了,只说他过些日子去玉阳县城再采办,有可能五月下旬还要去趟京城,再采办些,定亲和成亲时给你补上就成了。”
母亲忙接话道:
“够了,够了,别再辛苦去置办了,东煦的心意到了就可。”
李世国道:
“有啥可辛苦的,他自己娶媳妇,就看他对姗儿有多看重了,多少是他对姗儿的情意有多重。”
李世国这话一说,倒是让母亲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李东煦看着没人说话,便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衫,走至父母跟前,恭恭敬敬的躬身一长礼,郑重道:
“岳父,岳母,礼单里都是一些物件,我这里还有一份,是我在松阳镇上为您二老置办的一处宅子,还有一间铺子,都已经记在姗儿名下了,东煦擅自作主,宅子位置离着李家不远,想着您二老就姗儿一个独女,离得远了,岳母会思念,姗儿也会记挂您二老,虽说镇子到村里路是不远,可一来一回也是耽误些时间的,成亲后姗儿想回家看您二老也方便些。至于铺子,岳父以后伤愈,我和姗儿自是不会让您去打猎冒险,呆着闲得慌,您喜欢什么生意就做,本钱姗儿出,若无可做,自家有酒坊,方便些就卖酒,实在累得慌就直接租了也可。您二老意下如何?”
话毕,将两张文契双手捧着送到父亲面前。
父亲看着文契,眼眶微红,双手颤抖的接了过去,就这么双手停在半空中,眼睛却是定定的看着李东煦,看不清父亲眼里的情绪,因红着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父亲的泪是我从未可见的,他对着母亲和我永远是温和的笑,他对着老徐家人永远是失望与愤怒,我望着父亲,心里抽着疼,有些喘不过气来……
徐敬文和徐敬业乍听得,面上颇为震惊,随后都是重重的叹着气,徐敬文感叹道:
“徐三老弟啊,苦尽甘来了,女婿就是半个儿,而且这是姗丫头的,女儿的孝心,当收得。”
李世国看着父亲激动的表情,微微颔首,道:
“收下吧,一家人了,李家我们这一支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一对弟妹,一人在玉阳县城,一个嫁到了京城,自今儿个起,你日后也没啥亲戚了,咱们就是要互相帮衬着,煦儿能干,你不用心疼他,若是咱们家这几口人他都养活不了,那日后姗儿为家中添儿添女的,他要如何养育?”
李东煦似是没有听到其它的话,只闻得李世国说他要如何养育儿女,当即就出声道:
“爹!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赡养高堂,哺育子女,是儿子的本分,赚钱养家就是男儿当做之事,只要姗儿不怕辛苦,生多少我都养得起。”
李世国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父亲,便道:
“哈哈,看看,看看,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次这么与我说话呐,终于有点烟火气了,老弟啊,自从他心中装着姗儿,这人的性子都变的开朗多了,不似以前沉稳的比我还像个老头子。”
父亲被李世国打岔的话给逗笑了,整理了刚才的失态情绪,说道:
“东煦啊,那我就收下了。”
李东煦颔首,坐到了我身边,抬眸看我的眼眶红红的,面颊也是红红的,不觉莞尔,握住我的手,轻抚着我纤细的手指,低声道:
“你这是感动还是害羞?”
我不想做答,欲将手抽回,却被他紧紧的握于掌心,悄悄抬眸看了一圈屋里的众人,见无人看向我们,都在安慰着父亲,又似商量着要我认干亲的日子,便由他握着,但还是嗔怪的斜睨了他一眼,这个人的脸皮实在太厚了。
突然徐敬文对着母亲道:
“弟妹啊,这徐三老弟的腿不方便,现在姗丫头的脚也伤到了,你这照顾起来累了些,不如让你嫂子过来帮帮你照顾姗丫头。”
母亲忙道不用麻烦,李东煦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指,起身给在坐的人一 一行了礼,严肃认真道:
“东煦倒是有个法子,恳请各位长辈首肯。”
我听到他说有法子,便想起来刚才他说的要接我回家,脸上娇羞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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