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南贵的声音响起:
“煦哥,前面有一段路颠簸,让徐小姐扶稳些,别再伤着了。”
“自今日起,唤我东煦哥。”
“啊?为啥?这许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唤您啊?改不了的。”
“改,只有你嫂子能唤我煦哥。”
“哦,那,那好吧,嘿嘿,我不和嫂子争。嫂子,您坐稳了,要不然让我煦……哦,不对,让我东煦哥抱着您。”
南贵唤我——嫂子,面上再也维持不住冷静,瞬间就红了脸,像熟透了的桃子,忽感整个身体一轻,稳稳的坐在李东煦的腿上,将我的头按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
“南贵的这个法子好,这样就稳当多了,姗儿,觉得呢?”
我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烫得,这家伙,是要让我害羞到自己烧起来吗?还好意思问我,要我如何做答,伸手就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姗儿~~都说了,怎么就可着一个地方掐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我耳边轻喃着,热气喷在我的耳廓,一直痒到心尖上。
我不语,放柔身子,心情渐渐放松……
马车晃动着,我静静的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看着他的侧颈,他的皮肤白皙,不似庄稼汉那种蜜色粗糙,脖颈修长没入衣领,让人看着就心神荡漾。
些时,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的唇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的侧颈处,我慌忙躲开,惊呼着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感觉到他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有些心慌,这是恼了?
突然他转过头,面露难色的看着我,低声认真的道:
“姗儿,你刚才是不是偷偷的亲我了?你要是想亲我,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听到他取笑我,血一下子冲上来,忘记在车上,扬声道:
“你……”
“嘘~~”
伸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颈窝处,摸索着我的后颈,低低的说道:
“小点声,你这声音真的能让南贵听到了。”
我马上禁了声,可是刚才的情景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伸手用了十足的力气去拧他,可这次却被他的另一只大手握住了我要做怪的魔爪。
“呵~~别掐了,再掐明天这里就要淤青了,等到了家你打我几下出出气,要不然换个地方再掐。”
我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动,就这么静下来,刚才的气恼也爱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甜蜜,心砰砰的跳着,被蜜涨得满满得,化都化不开……。
“别恼我了,我想接近你,想抱着你,这证明我心里有你,我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心心念念的女子,所以我想娶你回家,天天都能看到你,天天都能陪着你。”
他的声音温柔,宠溺,纵容全都包含在里面,让我听得心里暖暖的。
我低柔温软的在他耳边说着:
“我晓得。”
他轻笑出声,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大手轻抚着我的后颈,一下一下的,似是安抚……
马车行驶,没有了晃动,稳稳的前行着……车内一片温馨静谧。
“姗儿。”
“嗯?”
“我的样子你可喜欢?”
“啊?”
他突然发问,弄得我有些怔楞。
“我的样子……额……你可还喜欢?”
他眸光微闪,略带了些不好意思。
“很好。”羞涩的答着。
“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盯着其他男子看。”
“哎?我什么时候盯着其他男子看了?”
我还坐在他的腿上,想坐直身子看着他,一个不稳,身子歪了一下,他忙伸手将我扶正,含笑的与我对望,道:
“刚刚在家盯着大虎小虎一直看。”
“我哪有一直盯着看,就是多看两眼罢了,我从来没见过会功夫的人,就想着是不是与常人不同。”
我瞪了他一眼。
“呵呵,好奇就问我,多看两眼也不好。”
他还是在笑,可说出来的话甚是奇怪,是哪里不对。
“你?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咳,没有,就是提醒你一下。”
他轻咳一声,目光闪烁。
“哦~~,提醒一下啊~~~,难怪呢,挡在我面前,呵呵,那好吧,以后我尽量不看了。”
我狡黠轻笑,语气里带着点俏皮。
他用力的将我一下子抱紧在怀,侧头在我耳垂处轻咬一下,弄得我身子一颤,心跳漏了一下。
“我就是吃醋了,以后不是尽量,是不能看,只能看我。”
他似在低喃,又似在自言自语。
“咝~~你咬我!”
“呵呵,那你咬回来。”
“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咬来咬去的,吃亏的还是我。”
“姗儿,你还没应我呢。”
“好,以后不看其他男子,只看你,就是我爹和你爹我都不看。”
“调皮!”
他又咬了一下,更确切的说,是用力亲了一下。
“你别闹我了,可痒了。”
我缩了缩头,小声的嘀咕着。
他放开我,不再玩闹,理了理我耳边的发丝,道:
“这个时辰镇上的医馆还开着,一会去医馆好好看脚伤,再去置办些东西,明日带你去挑个小丫头,照顾你也方便些,可好?”
“嗯,看看脚几日能走,不过……丫头就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也别在置办东西了。”
我低低柔柔的小声道。
“为何?”
“不为何,就是……不要了。”
他微倾身,用额头微微顶着我的额头,声音温柔中却不容置疑,
“说实话。”
我低眸,不去看他黑潭般的眸子,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面色微红,却不去答他的话。
“嗯?不说?那我,可就要……”
说着他的脸就慢慢向我靠了过来。
“我说。”忙缴械投降了。
他坐正了身子,笑看着我,静静的等我开口。
我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低低的,悠悠的开口道:
“这些时日你花的银子太多了,从我家里到我,处处都要你花费,家具、首饰、就连吃食你都置办妥帖,且今日你还为爹娘置办了镇子上的宅子和铺子,说不感动是假的,同时也是心中存着感激之情。”
我见他已然收了笑容,眼神有些捉摸不透,抿唇不语,凝视着我,我心中略有忐忑,可既然已说了出来,就要把话说完,继续小声道:
“可是在外人眼中要如何看待,小姑今日说的话是很难听,却是很多人想说的,怕是太多人想着我勾引的你,又或者是我爹用恩情强压着你,攀着你的富贵,要不然以你的条件,怎会心甘情愿的娶个村姑,所以……你别再花银子了,这样会让我无法自处的。”
语毕,重重呼出一口气,其实这些想法在徐贝骂出那些难听的话时,我便已经生出来,当看到父亲接着那两纸文契时的感动,我心里的感激更盛,同时压得我无法喘息……
我是想着要给父母带来好日子,自从他的出现,家中的生活完全改变了,改变的太过突然,突然到我接受得手足无措,从他对我的感情到对我的家,投入的太快太多,太不真实,我总是恍惚的,心里也是害怕的,怕是一场梦,也许很快就会醒来,一切都不见了。
我垂下头,思忖着,总觉得有什么是我没有抓住的,一直不敢抬眸看他,却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心生疑惑……
慢慢的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在渐渐变冷,似有不快,可不能因为他的纵容,我便求取无度,若有一日,他厌了,我又当如何……是不是就是梦醒的时候,下意识又想起了那个梦境中他痛苦的眼神。
马车内就这么沉默着,过了许久,我听到外面有人声和叫卖声,应是到松阳镇。
李东煦突然开口,语气却是不冷不热的道:
“没什么想说的了?”
从我说完那些话,始终没敢抬眸看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悄悄抬眸望向他,却见他背靠着马车,闭着眼睛,我摇摇头,又想着他看不见,便怯懦道:
“没有了。”
他睁开双眼,不语,对上我怯生生的眼神。
他的眼神深邃,如一池深不可测的黑潭,眼底却似有点点寒星,他轻轻的将我抱起放在他的身侧,活动着的双腿,唇瓣紧抿。
我偷偷的打量着他,是我坐的久了,把他的腿压麻了吧,又想问他是不是因我的话而生气,他周身寒意,令我收了问话的心思,怀揣着惴惴不安,又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外传来南贵的声音:
“煦……东煦哥,嫂子,医馆到了。”
李东煦没说话,轻轻将我抱起,身子一探,出了马车,抱着我走进了医馆,找了一位专治骨病的老大夫,给我看了一下脚踝,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但也嘱咐我不能下地走动,要好好养着,十天左右才能好。
又听着李东煦仔细询问平时饮食上要如何注意,方才知晓他们之间很是熟络,原来那药酒就是出自这位老大夫之手。
出了医馆,才发现,李世国的马车没有跟着我们来,应是已经回家了。
李东煦将我抱上马车,并没有与我同坐在马车内,自己和南贵坐在车架上,这是真得恼了我……
没一会的功夫,马车又停了下来,车帘一撩,李东煦将我抱出了马车,直接进了一个铺子,里面挂着的都是成衣,我一眼便认出是王家铺子,还有那个刻薄的王掌柜。
“哟,李老板,您又来了,这位就是您的夫人吧,早上来给夫人买衣服的时候我还说有时间带着夫人一起来呢,这晚上人就来了,咦?夫人这是?”
王掌柜一脸谄媚的笑,让我心生厌恶。
“脚伤了,带她亲自再选几件衣裙。”
我看着王掌柜就讨厌的不行,面上也带着厌弃,声音不大不小的道:
“我不要在他家买。”
此话一出,二人都怔住了,我感觉到李东煦抱着我的手有些用力,我抬眸望着他。
他也同时眉头微蹙的低眸眼神微沉的看着我,我就这么直直的与他对视,小嘴不自觉的嘟着,似有些小小的任性。
“李夫人,为何啊?我们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店,您今日穿的这身就是我们店的。”
王掌柜听到我说不买,略显焦急。
我小声的嘀咕着:
“就是不想在你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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