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突然发问,让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支吾着道:
“啊?我,我……”
母亲似笑非笑的,瞧着我结巴的样子,便道:
“好了,不用结巴了,就算是你要回来住,这东煦也是不会肯得,为了让你今晚在他身边,这是费了多少心思啊,把我们两个都接到新宅了,不怕麻烦的明日早早再回村,呵呵,这是一日都不放人啊,就这么舍不得了。”
“娘,不是这样的,前日宅子就已收拾妥当,他带我来看过,又同我商量了要接您和爹过来入新宅的。”
母亲戳了戳我的头,笑道:
“你啊,这么聪明就没猜到李东煦的用意,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是跟娘装糊涂呢!我且问我,东煦今晚会让你在家住吗?”
我盯着母亲,思绪转动,讲真的,我没想过这一层,在我的意识里,俨然李家才是我的家,回去住已是再正常不过了,我怯懦的道:
“我不知,应该会吧。”
母亲语重心长的同我说道:
“姗儿,看着娘的眼睛,同娘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已住在一起了。”
听着母亲问的话,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手里不停的绞着帕子,又觉得不应该再瞒着母亲,便点点头,等着母亲爆发。
只听得母亲一声轻叹,柔声道:
“姗儿不怕,也不用害臊,我和你爹早就想到了,就看东煦和你亲密的样子,已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就说得通东煦离不开你了,也罢,爹娘不为难你,只要他能真心对你好就行,不过你还是要提醒一下东煦,毕竟这还没成亲呢,还是要注意些的好。”
我抬头看着母亲,不解的问:
“注意什么?”
母亲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注意节制些,注意着别提前有了身子,唉,就怕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不过想着东煦应该是有些分寸的吧。”
羞赧悄悄的晕染了面颊,小声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煦哥说,就我们俩人现在这样的睡觉,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他说至少成亲前,都是无碍的。”
母亲定定的看着我,片刻,惊道:
“姗儿,你告诉娘,你们二人是什么时候睡在一起的?又是怎么个睡法?”
母亲的问题,羞得我面红耳赤,实在是不知要如何作答,垂下头,莫不作声。
母亲着急道:
“快说,墨迹什么?跟我还有什么羞得,怕是我们都误会了,我从未教过你这些,东煦那话的意思,娘应是听懂了,所以才确认一下。”
我微微抬眸,声如蚊呐般的道:
“我第一天住到李家时,煦哥怕我想家、认床,而且那日又被老徐家人给吓到了,脚也是伤的,怕我睡不安稳,就陪着我说说话,说着,说着,后来,后来我就睡着了,再后来就一直都睡在一起的。”
母亲已经确定了,她这个女儿啊,轻摇着头:
“你们二人是不是都是和衣同睡,就像是平时睡觉一般,对吗?”
我轻点着头,没敢告知母亲他有亲过我的。
母亲见我欲羞还怯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叹道:
“唉~~难为东煦了,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就这么哄着你,能这般尊重你,等着成亲,也实属不易了,等成亲前,娘要教教你的,东煦说得没错,要是依着你们这样的睡法,真是一辈子都别想要个孩子了。”
我猛得抬头,惊诧的看着母亲,急问道:
“娘,我是不是身子不行,上次您和煦哥说我喝药的事,您就哭过,是不是真让我说中了,我不能生孩子?”
母亲闻言,心里不是个滋味,嗔道:
“你又瞎想什么呢,怎么东煦没有与你说为何喝药?他告诉我就是给你调养身子的,你太瘦了,要不然生产时可是要遭罪的,会有危险,我哭,是想着你小时候被欺负着,我都护不住你,才会瘦弱的,不过现在你看看,你是被他给养的胖了些,我是又高兴又心酸,你怎会生出这些不着调的想法来。”
母亲轻拍着我的手,慈爱的看着我,道:
“东煦这孩子啊,心思太细了,怕是这些日子不碰你也是因为这个缘由,真是个好孩子。”
母亲和李东煦说辞是一样的,那就是错不了,这次是真的心安下了,不过母亲说不碰我,可是他有碰我的,嘴上却是不敢说出来,只能低下头不说话为好。
母亲又问了一些李家人的情况,李妈妈和西贵是母亲没有见过的,还有后来的朱妈妈,我也都大致的介绍了一下。
窗外南贵喊了声:
“亲家夫人,嫂子,吃饭了。”
母亲拉着我一起向屋外走去,出了门笑着对南贵道:
“南贵啊,别老爷夫人的叫,以后你就叫叔和婶子,在咱们家不用这样客气的。”
说话间,进了花厅,花厅比正厅小些,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大的八仙圆桌,八把椅子,窗边放着十六把位椅和小几,父亲与李世国,已坐在主位,八仙桌上饭菜已摆好。
南贵听得母亲的话,笑着答道:
“嘿嘿,谢谢亲家夫人了,可使不得,老爷,夫人是一定要称呼的,规矩还是有的,我在家中已经没规矩惯了,可不能到这来还不讲究。”
李东煦自门外进来,淡道:
“你还知道你没有规矩啊,都是我爹惯得你一身的臭毛病,我现在真的要收拾你了,一要好好学学规矩,二要给你说门亲事,也找个人好好管管你。”
李世国却道:
“怎么是我惯得,他一直跟着你,我哪有时间惯着他,你少给自己找说辞,他在家中只叫你哥,现在对着姗儿叫嫂子,对我还称呼老爷呢,你们说说,怎么最后反到是懒到我头上了。”
南贵也是着急道:
“东煦哥,您最近怎么总想着给我说亲,您自己找到嫂子了,就一定要给我说亲啊,我自己一个人真挺好,明日我就回去和李妈妈学规矩,上次不是都说好了,我还小,过两年大些再谈亲事也不迟啊。”
李东煦也不看他,边说着话,边走到我身边拉着我与他同坐下,淡道:
“你还小,你都十九了,这个年纪都能当爹了,再大些谁还愿嫁你。”
“东煦哥,您怎么就只说我,您今年二十一岁了,怎么没见您当爹,这亲还得一个多月以后成呢,反正我不管,我就跟您学,我二十一再相看,您现在给我找人我也不去相看。”
李世国乐得不行:
“哈哈,看吧,就是你自己把他给惯得,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都是跟你学得。”
李东煦回头看着南贵,声音冷了几分:
“今晚这饭是我做得,你别吃了,回家吧。”
“东煦哥,您不讲理,我可是一直在厨屋帮着您的,没有功劳,还没个苦劳嘛,嫂子,他不让我吃饭,南贵委屈。”
南贵苦着脸望向我。
我笑看着李东煦,手轻轻的捏了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娇声道:
“南贵是代替我去帮你的,你不让他吃饭,那我这饭要如何吃啊?你收拾他还不容易,就他写得那字,有多难看你是知道的,你回家罚他抄一百页书,饭还是要吃的,可好?”
李东煦看我时,眼中尽是柔情,点头说“好”。
南贵的脸更苦了,哀求道:
“嫂子,一百页书,比不让我吃饭还狠呢。”
李东煦淡道:
“那就别吃饭了,回家抄书去吧。”
南贵一屁股坐下,嘴里念叨着:
“还是吃饭吧,要不然没劲抄书。”
在南贵的笑闹声中,大家开动了,一桌人包括大虎小虎在内都是赞着李东煦的手艺好,而最让李东煦高兴的,不是大家的称赞,是我今日居然把满满的一碗饭,还有他不停给我夹来的菜,吃了个马上就要见底,最后实在不能再吃了,才做罢将碗推给他。
李东煦二话没说就吃了起来,而且那高兴的神态,桌上人皆是有目共睹的,母亲见状,蹙着眉头,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几句:
“东煦啊,怎能这么惯着,就差那一点饭了,你也不说说她,让她吃完。”
李东煦却是满意的笑着:
“岳母,今日可是姗儿剩得最少的一次了,已很有进步了。”
南贵也笑道:
“亲家夫人,这在家中已是常态,我们都习惯了,嫂子让李妈妈少盛些饭,东煦哥后来干脆自己给嫂子盛饭了,只说这样就能知道嫂子每天吃多少饭,他心里有数,若今日要是让李妈妈知晓嫂子吃了这么多,怕是又喜又愁了。”
母亲发问:
“何为喜?又为何愁?”
南贵答道:
“喜,自然是她的少夫人今日吃得多了,她要感谢上苍去了,愁嘛,嘻嘻,该是她要检讨自己的厨艺被她的少夫人嫌弃了,缠着东煦哥问东问西,讨教厨艺了。”
李东煦斜睨了一眼南贵,淡道: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正说着,大门外有人在敲,大虎马上跑出去,片刻回来,对李东煦道:
“少爷,是北贵来报,他回来了。”
李东煦头都没抬,淡道:
“还挺快的,南贵,抄五十页书,事办得不错,别吃了去找人盯着,过了明天,再说。”
南贵马上起身,与众人道了别,便走了。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我问了声:
“谁回来了?”
李东煦温柔的看着我,淡道:
“你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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