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齐齐的站着十二人,除了不在家中的南贵,还有候在门房的北贵,其余人都已至正厅内,李世国看了看家中的下人,豁然大笑起来:
“哈哈,小弟,你看看,有没有当年嫂子在时的情景,我还清楚记得嫂子当家时,家中下人就几十个,李家何其昌盛,唉……不说那些个往事了,现下你这侄媳妇可是比嫂子当年有过之而不及啊,姗儿才来家一个多月,看看这家中,人气逐渐聚拢,有了家的样子,我是真心的高兴啊。”
李世勋先是看着李世国,又看向我,眼神中满是赞许,我被李世国的话和李世勋的眼神弄得颇有些羞涩,耳尖泛起了红,面上也显出淡淡的红晕。
李世国本就军营出身,多年捕头,虽因伤依旧身体硬朗,精神爽利,他坐在上位,神情严肃时,不怒自威,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对着家中下人淡道:
“你们都长长眼,今日回家之人是我兄弟,是家中的三老爷,我从来没有把家中之人招集来说话,今日正好有时间,先是让你们认认主子,然后就是让你们收收心思,这个家中虽然我和少爷都在,现下三老爷也回来了,可是内宅之中,能够主持家事的只有少夫人一人,你们只需记得听从少夫人安排分配就是,家中老人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新来的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要是谁把舌头嚼到我这里,我能做到的就是直接把你们发卖出去,都管好你们的心思和舌头,别出了茬子再想起来去求少夫人,少夫人心慈,我可是不好说话,记得了吗?”
“奴才(奴婢)谨记,老爷训导,定会尊少夫人的安排,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十二个齐齐下跪应着声,同时又转向李世勋,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唤了声:
“奴才(奴婢)见过三老爷,问三老爷安。”
我心神一紧,没想到李世国此番全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只为给我支撑,这样的李世国是我从未见过的,免不了觉得有些许紧张,李东煦感受到我莫名的紧张,大手柔柔的抚着我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我抬眸看向他眼神温柔的就快要滴出水来一般,心绪微微平移,便听李世国唤着我:
“姗儿啊,今日你三叔回家了,我是真的高兴,你是我李家的功臣,了我多年的心病,爹谢谢你。”
听着李世国的那声谢谢,忙起身福礼,急声道:
“爹,您这话折煞姗儿了,您是长辈怎对姗儿道谢,您会让姗儿无地自容的。”
当李世国的话一出,所有下人面上皆是惊诧,李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一马当先便跪了下来,语气郑重恭敬道:
“老奴是李家仆,代老爷感谢少夫人,望少夫人不辞辛苦昌盛李家门楣。”
李妈妈为引带动着余下之人齐齐跪下皆是一口同声说着代李世国感谢我,如若不是李东煦事先在马车上给我预示,怕是我真的会直接原地蹦起来,就是已然心中有数,看到这样的场面,快速转身也着实惊得我怔愣一瞬,遂迅速稳住心神,不露声色,面上风淡云清,不显一丝无措,语气和煦道:
“好了,都起来吧,我也是李家人,为自家团圆,为公公兄弟相聚,不用如此感谢,你们的心意我已收到,日后只要好好做事,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各位长辈,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起来去做事吧,今日三叔回家,你们都打起精神做好自己手上的差事,李妈妈带何氏去把三叔的院子再归置一下,李诚你就在这伺候三叔,散了吧。”
这次我话后毕,再没有任何人用眼神询问李世国或是李东煦,个个起身施礼,一 一退出去做自己的事了。
李东煦见我说完话,他们人也都出去了,伸手拉着我坐回来。
李世国看向李世勋便笑道:
“小弟啊,这次回家就不许再回那个李府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二哥这身子伤了,整日呆在家中,看看咱们家现在让姗儿打理的多热闹,我在家呆久了竟也有些恋家,姗儿是个好的,最重要心善,就她能想着你的这份心实属难得,莫要让孩子们伤了心才好。”
李世勋眼神中微不可见的闪着光,略点了一下头,便看向我,眼神里又出现了赞许之色。
李诚认真的看着李世勋的表情,便笑道:
“三老爷,这次回家就不走了,三老爷对少夫人也是赞许有佳的。”
说完话又看向李世勋,见他眼神微动,又眨着了眨眼睛,便领会其意,上前一步跪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给我叩了三个头,便道:
“少夫人,李诚得了三老爷的令,代三老爷感谢少夫人的良苦用心,三老爷定不辜负少夫人,好好医治身子。”
我有些诚惶诚恐,就要起身,被李东煦握住手,低声道:
“不用起身,这声谢你受得。”
李世国也是出声道:
“儿媳妇,你不用起身,煦儿说的对,这礼,这谢,你都受得起,坐着就好。”
他父子二人说得话我自是明白的,可毕竟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我相公,我还是抬眸望向李世勋,但见他眉眼带着笑,点了点头,我收回视线,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诚,便道:
“李诚快起来吧,这谢礼太重了,虽是你代三叔施礼,可也是代表的三叔,哪有长辈给晚辈施礼,快起来。”
说话间,李妈妈正好携着何氏归置好带来的东西,先后进了正厅来回话,见李诚从地上站起来,便出声道:
“回少夫人,三老爷的东西都已经归置好。”
“辛苦李妈妈了。”
“少夫人,老奴不辛苦,老奴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诚儿,水姑,快随娘给少夫人见礼。”
三人齐齐跪在我的面前,重重的给我又是叩了三个头。、
我这次却是起身去扶李妈妈,又示意李诚起身,李妈妈虽为奴婢,可毕竟身份还是不同与其他人,该有的尊重一定要给的。
“李妈妈,您怎也对我行如此大礼,我都说了敬您为长辈的,也曾说过咱娘俩不兴这样的礼数,快快起来,您只道平日里心疼我,我又何尝不是心疼您呢,快别让我为难了。”
我将李妈妈扶起,却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想必是得知儿子媳妇日后能生活在一起,心里欢喜的泪水吧。
这一幕却是让李世勋的眼神中显出惊异之色,李世国看到他的眼神便笑道:
“小弟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怪异得很,这李妈妈在你,我心中那可是个冷心冷面之人,可是自打她见到姗儿,这人就似变了个样一般,满心里只装她的少夫人,别看你回来了,也不一定能让她放在心上,她是一心一意只想着少夫人,这少夫人今日就是迷了眼,都要心疼的不行。”
李世勋听着李世国的话,眼神中的惊异不见了,再看我时却多了几分探究与审视,眼眸微闪着精光,细细的打量着我,观察着我。
“老爷,您这话可是说过很多次了,我今日都想着给少夫人供个长生牌位了,这许多年了,三老爷终于回家了,您不是也高兴嘛,这可是少夫人的功劳,我现在只盼着少夫人身体健健康康的,咱们家就能越来越好,到时候劳烦刘老爷好好给少夫人调养着,少夫人也能为家中添几个小公子,小小姐,那才是圆满。”
闻得李妈妈的话,马上羞红了脸,面上略显局促起来,李东煦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回身边,刘伟从进了正厅就一直看着大家,直到听李妈妈说到他,才不耐烦的道:
“李婆子,我都要成你们家的府医了,这老的,小的,都指望着我,现下老三又回来了,你是要累死我不成。”
“刘老爷子,您累也高兴啊,您后半生不是就指望着少爷和少夫人给您养老嘛,那您还不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少夫人的身子,您还指望着少爷的好酒呢。”
当刘伟说到李世勋时,我突然想到了他的手,忙收了害羞的心思,急道:
“刘叔,三叔的左手能写字的,您快给看看。”
我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惊,李世国看向李世勋发问:
“小弟,你的手能动了?什么时候的事?李诚,你怎么都没有说过此事?”
李世勋微微点了一头,李诚忙要说话,我却用眼神止住了他的话,回着李世国的话:
“爹,今日我和煦哥也是才知道的,李诚都已经请过罪了,煦哥也罚过他了,当着三叔的面,您是了解三叔的脾气,要是李诚同您和煦哥讲了,怕是一日都不能在三叔身边呆了,您就别为难李诚了,这些年李诚也着实辛苦的。”
李世国点着头,轻叹一声,便道:
“姗儿啊,你说的对,是这个理,我也是关心则乱,听到他手能动,心里是又惊又喜。”
李诚投来感激的目光,上前躬身一礼,道:
“奴才谢少夫人的体恤,奴才不辛苦,只盼着三老爷能好起来,少夫人放心,日后奴才必更是尽心尽力好好伺候三老爷。”
我含笑不语,微微颔首。
刘伟已极为不耐,面上不悦道:
“行了行了,都别感谢来感谢去了,姗丫头不累,我看着都累,你,叫李诚吧,推着老三去我院子,我给他诊个脉,然后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这一路而来,累得很,等晚饭时再来说话吧,小煦儿和姗丫头也快回去歇歇,老李头你现在怎么不知道疼人了呢。”
李世国虽是听着刘伟数落他心里不太痛快,可事实如此,也只能嘴上逞着强道:
“我怎么不知道疼人了,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儿媳妇,我是放在心上疼的,就你在这假惺惺的说好话,天天就知道和我做对,把我治好了,就是为了找个人能和你打嘴架的。行了,姗儿啊,快回去歇着吧,今日着实累了,好好歇歇,等晚饭再过来,快去吧。”
李东煦拉着我的手,起身给各位长辈施了礼,便带着我回转东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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