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要到中秋节了,秋高气爽,清新怡人。
我却是开始害喜得厉害,前一碗栗子鸡汤还喝的称心可口,意尤未尽的舔着唇角,再盛上一碗时,只喝了一口,便开始反胃,直接就把上一碗汤都吐得干干净净。
母亲隔三差五的过来看我,见这个害喜法也甚觉奇怪,虽是心疼,却也是无可奈何。
李东煦更是日日都绷着一根弦,看我折腾的,马上就三个月,人不但一点没胖,反而瘦得那圆润的小脸都开始瘪了下来,天天磨着刘伟,在他耳边叨叨着如何是好。
全家人都因着我的害喜,而气氛紧张起来,做事更是小心翼翼的。
李东煦整日陪在我身边,盯着我吃东西,只要我能吃上两口,他就开心的不行,若是看到把之前吃得都吐干净了,便是忧心得又开始找人再做吃食。
中秋节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祈盼丰收、幸福。
八月十五当日,李世国做主,把父亲和母亲,还有徐敬文和徐敬业两家人请到家中聚一聚,也算是热闹热闹,让我放松放松心情,缓缓家中的紧张。
李妈妈带着家中的妇人开始张罗着饭菜,丁桂心做了好多各式各样的月饼,终于家中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早早收拾好自己,便去了正厅,等着大家的到来,李东煦握着我的手,眼光一直盯着我的面色看,我悄声道:
“煦哥,我今日很好的,早饭吃了那么多,现在都还好好的,你别这么紧张啊,你盯得我都有些不安了。”
李东煦揉揉眉心,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这两个家伙太闹腾了,我都有了不想要他们的心思了,姗儿太过遭罪,我着实心疼的不行,你再这么折腾,别说生产了,怕是能不能挺到十个月都是难事。”
李世国听着李东煦说不要他孙子的话,有些不痛快,可是,见我那日渐消瘦的面庞,也着实心疼,便对着刘伟吼道:
“老东西,又是太医,又逼着人家叫你神医的,你那本事呢,你看看儿媳妇都瘦成啥样了,你倒是想想法子啊,要你何用,你是聋了不成,没听到儿子刚刚说啥嘛,你连个干爷爷都要当不上了,还好意思在这坐着呢。”
刘伟狠狠的白了一眼李世国,没好气的道:
“你当我不着急呢,眼下儿媳妇这害喜没个规律,我日日都诊脉,这脉象明明就是母子平安,这要是旁人我就给开上两副药,可这是咱们儿媳妇,是药三分毒,我是能不用药就不会用的,我也用了些膳食方子,可是还没送到嘴边呢,闻着就能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你让我啥整,我都想替儿媳妇吐了。”
“你说得都是无用的,要是能替,我还用你替,我早早就替了,你再动动你那个脑子,再不动等进了棺材,就剩下腐烂了。”
我听着二人越说越不像话了,忙笑着道:
“爹,义父,今儿个过节,快别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我现在好着呢,没有不舒服,而且义父不是说了,害喜也就是一时的,不会十个月都是如此,我熬过这段时日就好了,等日后有了胃口我会好好吃饭的,都补回来。”
轻轻握住李东煦的手,甜甜的笑道:
“煦哥,日后不许有那些心思,这是我们的孩儿,是老天赐给李家的,我不辛苦,你也莫要再担心我了,妇人有孕都是如些,不是只有姗儿这般,我挺得住。”
李东煦没说话,抬手轻轻抚着我消瘦的面颊,眼底是浓浓的心疼。
说话间,南贵乐呵呵的进了正厅,便道:
“来了,来了,亲家老爷和夫人,还有徐家村的村长,族长,两家人都已进府了。”
我忙起身,这正厅中与马上要进正厅的,都是长辈,我须得起身相迎,李东煦想都没想,直接抱着我,便道:
“我抱着你站着,也不算失礼,来得都是自家人,姗儿现在特殊,谁也不会为难你的。”
这两个多月,我早已学会,不与李东煦论长短,无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正厅,这次就连徐青松和徐青义都来了。
先是晚辈给各位长辈见礼,我自是由李东煦抱着,一 一见礼,徐青松,徐青义给家中长辈长身一礼,晚辈礼数倒是有模有样的,众人落座。
长辈们互相介绍认识一番,徐敬文和徐敬业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世勋和刘伟,当听到一个是前朝的五品官员,一个是当朝的太医,便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起来。
忙要下跪磕头,被李世国出声制止道:
“你们这是要干啥,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们今日是我李家请来的的客人,是我儿媳妇的娘家人,我请你们来是过节的,可不是摆官架子要你们磕头的,我小弟早就卸任了,现在就是老百姓一个,只不过皇恩浩荡,给了些厚赏,得了个名声罢了,至于老刘头,那就更不用那些礼数,他不在乎,太医都不干好多年了,现在是我儿媳妇的专属大夫了。”
刘伟瞪了一眼李世国,转脸面上带着笑意道:
“早就听老李说起你们两个,都是实诚人,说话办事直来直去的,和我不用讲虚得,我是东煦的义父,你们一个是我儿媳妇的干爹,一个是我儿媳妇的族长,咱们都是一样的,你们就唤我一声老刘,要是还觉得不好意思,那咱们一会喝酒,我儿子可是有好酒得,咱们喝个痛快便是。”
徐敬文和徐敬业忙陪着笑脸,可还是拘束得很。
李东煦突然插了一句:
“义父,喝酒可以,您可是不能喝多,要是姗儿有什么不舒服,您再喝得不省人事,我找谁去啊?”
今日李世勋没有坐在上首位,父亲进了正厅时,南贵便请父亲上坐,着实惊到了父亲,好一番推脱谦让,李世勋执意要把上首位给父亲坐,最后只能依了他。
李世勋的椅子就摆在刘伟身边,听到李东煦的话,便伸手对着李东煦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拍了拍刘伟的肩膀,微微点着头。
刘伟被拍得有些懵,看着李世勋便道:
“老三啊,我给你治好了手,是要你来看着我喝酒的?我心里有数,还用得着你一个病人看着我?你咋想的?”
南贵笑着道:
“三老爷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嫂子是一等一的重要,刘老爷子您,坚决不能喝多,您要时时警醒着,不能误了嫂子的事。”
“小兔崽子,你还来话了,你们爷俩是合起伙来气我是吧,我也是有脾气的,小心我不给他治了啊。”
李世勋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南贵手,便不再搭理刘伟。
母亲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聊天,忽得听到刘伟话,一时间眼神便盯着李世勋和南贵的脸细细的打量着,逐渐露出惊讶之色,忙看向我。
我正看着热闹呢,顿感有一道目光投来,转头寻找,见母亲正挤眉弄眼的撇着李世勋和南贵,我微笑着点点头,母亲瞬间像是得知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般,谨慎的对我也点了一下头,便不敢再去打量李世勋和南贵了。
李妈妈带着一众下人为厅中客人上茶,看到母亲便笑着见礼请安,又父亲福了福身。
走到我的跟前,将一碗牛乳放在我身边的几上,笑着道:
“少夫人,这是今早李泽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新鲜牛乳,老奴亲自滚熟了,给您尝尝鲜。”
李东煦端起牛乳先是尝了一口,便点点头,用汤匙轻轻的搅着,微凉了些,便送到我的唇边。
一屋子的长辈都盯着我们再看,李东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喂到我的唇边,我的面皮再是厚也会害羞的,面颊瞬间发烫了起来,忙伸手推开他一些,小声的道:
“煦哥,我自己喝吧。”
李东煦见我的脸已经绯红一片,便也不为难我,却还是柔声说道:
“好,你自己舀着喝,我尝了,温度刚刚好,我给你端着,碗底还是有些烫手的。”
我见他已经让步了,便马上接过汤匙,浅尝了一口,只见,牛乳里面还掺了些碎末状的核桃仁和杏仁,吃起来又香又甜,没有丝毫的腥膻味。
便开心的笑道:
“李妈妈,难为您这么用心,我一定把这碗都喝完的,真好喝。”
李妈妈只要看到我吃东西,不管是什么,那就是高兴,抿着嘴笑,招来金平端着温水候着,直到我喝完了,才递上温水漱口,金平在旁端着痰盂。
李妈妈高兴的把空碗给了金平,笑道:
“少夫人,您要是爱喝,老奴日日都给您变着花样的做,这午饭还要两个时辰,老奴是怕您饿了,最近这害喜得厉害,老奴着实心疼。”
说完话便福身一礼,出了正厅。
李东煦见刘红梅和郑莲花坐着有些拘束,望向母亲,笑道:
“娘,您和姗儿还有干娘和婶子去我院子呆会,说会儿话,我也和两位兄长聊聊酒庄上的事,可好?”
李东煦的话不谓是及时雨啊,母亲是想和我说说话,而刘红梅和郑莲花则是如坐针毡一般,拘束得难受,得了话,马上就起身。
就连徐青松和徐青义也如释重负一般的急忙应着声,虽说和李东煦呆在一起也不能放松,可是总比这一屋子的长辈,又是五品官,又是太医的,他们两个早就绷得身子都要僵了。
徐敬文见状,微一沉吟,便对着哥俩嘱咐:
“你们两个说话要注意分寸,姑爷教导的话都要记在心里,知道不?”
又转头看了一眼刘红梅,谨慎的叮嘱:
“你也是,别嘴里没个把门的,这是在姑爷家中,不是在村里的田梗上,别把那些个平日里的浑话说出来,没得丢了闺女的脸,回家我就收拾你。”
破天荒的刘红梅居然没有回嘴呛声,还规规矩矩的应着是,我心里乐得不行,面上也不好太过明显,正好李东煦抱起我,便将头埋进他怀中,肩膀却是微微的轻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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