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
“这…大抵是能救命的药,我从医书上见到过。”
见这姑娘根本都不认得这草药,谢允行无奈的皱了皱眉,正色道。
“此药名为天南星,辛温有毒,生品不可内服。姑娘当真认得此药?”
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眼睛却是一尘不染,如同天上繁星。
“你懂药?你是郎中?会医术?可否教教我?只要你肯教我,那株药草归你。”
“我不收徒,这株草药本就是我先拿到的。”
谢允行并不理会那姑娘的一大串问题,而是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想为顾落落擦去脸颊上沾染的泥土,只是有些冰冷的尾指滑过眼角的泪痣,睫毛微微颤抖。
惊得顾落落向后退缩一步,捏起袖子随意抹了抹,随后开口转移了注意。
“庄规嘛我抄过几遍,的确说明不许传外人医术,可庄规又没有明确规定不准私自收徒。”
她知道其实谢允行的话并未说死,也是看出这姑娘的确有几分天分,只不过顾忌药灵庄庄规——不可传外世之人医术。
“师娘都开口了,师父,您教教我吧!”
小姑娘有点机灵,但是不多。
“小姑娘胡言乱语,这下我也帮不了你了,他是不会收你为…”
“好。”
他向来不喜与旁人扯上闲话,本以为,小姑娘的话会惹恼他,却是自己猜错了,想来他是很看重这位姑娘的。
顾落落偏过头,向小徒弟解释。
“我猜错了,你说的也不对,我不是…”
她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再次被谢允行折了回去。
“山中多诡道,你不识,跟我近些。”
顾落落跟在谢允行身后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步之距。
新收的小徒弟叫萧铃,人如其名,是个很有灵性的聪明姑娘。谢允行同顾落落一样,唤她。
“小铃铛,认得这个吗?”
萧铃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解,师父所指皆是药草,可眼前的只是一堆盘绕蜿蜒的藤,修长的手指抚过粗粝的藤身,是那样的眷恋。
“这在山中很常见,用处也多,师父,难道葛藤也能入药吗?”
“嗯,它很重要,咳,是味药材。”
余光扫过一旁的身影,他的眼底便多了一抹笑意。
两棵遥遥相隔的参天大树被蜿蜒的藤系在了一起,它们在树顶相聚,在地下交缠。纤细的藤蔓从树顶坠落,宛如瀑布。层层叠叠之间延续了多少生命。
大抵是很累了,只是倚身靠在藤蔓上,顾落落竟沉沉睡去。
“原来只要有师父在身边,即使荒山野岭师娘也能安心入睡。”
谢允行没有接话,而是取出一卷手札交于萧铃。里面记载了千百种草药,笔记插图,是他亲手描绘。
“小铃铛,医术很简单,可当一个好大夫却并不容易,定要牢记自己学医之初。你且先记下这些,师父下次查验。”
学医之初?
大抵是,自己多日前捡回一个重伤之人。试着医治过,却始终无果,仅靠熬制的汤药吊着一口气。那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她想用自己的医术救活他。
夕阳钻进厚厚的树叶,卧在顾落落的身边,趴在谢允行的肩头,一些竹简翻动的声音,像是动人的音律。
睡得太久,顾落落蜷在那里,没力气动弹,半眯着眼睛,懒懒开口。
“我这是,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同往日一般。”
谢允行半蹲在她面前
“上来,带你下山。”
眼前是结实的肩膀与那股药香。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深深的将头枕进那舒适的肩上,贪婪的吮吸着,绕在脖颈处的药香。挑起一只眼,望了望也曾伏在自己肩头之人,仿佛那还在昨日。
只是孩童已成少年
她突然很想很想同他说话,讲讲他不知道的,她想诉说的。
“是听雨楼传来消息了吗?”
“嗯,茶先生说寻到了可以修好相思引的弦。”
顾落落侧过头,斜枕在他肩头,继续听着他说。
“茶先生说,千丝弦在炽州。”
“还有吗?”
“还有什么?”谢允行有些不解,余光飞速的扫视了一下身后之人。
“没有,我只是,突然很想听你的声音。”
“为何?”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似乎在很认真的提问。
“你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吗?”顾落落向上拢了拢,将脸偏向另一边,一只手垂在谢允行的胸前,指尖无意间划过错落有致的心跳。
一下两下,越发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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