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娆几乎是逃一般的从尹净汉家里出来,她没来得及拿放在玄关处的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上
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样
直到跑出居民楼,她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黑黢黢的楼道
太阳刚刚要落山,她交代权顺荣到了傍晚她还没回去就来找她,现在太阳刚要落山,也不知道他出发了没有
她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脚,沾满了灰尘,头发还有点滴水,她这才想起来,不但把鞋忘了,连手提包也忘了,她现在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没有,可她更没有勇气回头再去尹净汉家
她突然有一阵鼻尖发酸,但是她强忍下去,能怪谁呢?如果她足够强大,也不用求这个求那个
怪她,怪她自己太弱了
如果她够强,她就不需要二叔替她报仇,如果她够强,就不用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活在季五爷的手下,如果她够强,阿荣就可以不用总是拼的一身伤,如果她够强,就不用求到尹净汉这里,不用求任何人
归根结底,还是怨她自己
她尽量避着来往路人的目光,她会记住此刻的感觉,永远刻在骨子里
走出老旧小区,她本是想抬头看看太阳落山了没有,却看见站在车前的权顺荣
他站在她面前十米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季娆愣在了原地,直到权顺荣跑到她面前脱了风衣裹在她身上她才回过神
权顺荣:谁做的
季娆摇了摇头,裹紧身上的衣服,绕过他快步上了车,她不愿意说,他不想逼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居民楼,转身上了车带她回家
一路上她都仿佛是丢了魂一般,一句话都不说,直到下了车,权顺荣抓住她的手腕,眼尾有些泛红
权顺荣: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她强扯出一抹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季娆没事了阿荣,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她转身进了宅子,权顺荣却不认为她没事,她一贯会强装镇定,即使天塌了也不会说些什么,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担心
果然不出他意外,在她看见被送到季府的手提包和高跟鞋,以及手提包中的照片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尖叫着,哭喊着把那张照片撕碎,权顺荣只看见一瞬间,他第一次看见那样狼狈不堪的她,浑身湿透的瘫坐在浴缸旁,像个了无生机的死人
她把照片撕碎扔在地上,脸上挂着眼泪去捂他的眼
季娆不要看
季娆求求你不要看
那种乞求的姿态他倒是常见,每次崔胜澈过来时,她都会乞求他离开,他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骄傲的人,她不希望他看见她卑贱的一面
她似乎察觉到自己在自欺欺人了,抽泣着放下手,转过身后退的时候却不小心打碎了窗台上的花瓶,花瓶落地的那一瞬间她似乎被吓了一跳
但是下一秒她又哭到身形不稳,赤裸的脚踩在瓷片上,血液在她脚下的地板上晕开,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季娆阿荣,你先出去吧
权顺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好痛,那是什么眼神?她歪了歪头,情绪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季娆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滚!滚出去
歇斯底里的吼叫似乎能让她好受一些,可他还不走,她一下瘫坐在地上,慌忙的捡起一块碎瓷片对着他
季娆我再说最后一次
季娆出去,现在
权顺荣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大小姐,他的阿娆
丢弃了平日里一贯的清冷自持,披头散发的歇斯底里
她的内心此刻是什么样的呢
他不是她的心脏,却在这一刻胜似她的心脏
不
比那更痛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保住大小姐的骄傲
他在她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将那片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握住她的手一点点的用力,季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把手抽出来不想伤害他
可是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他们的力量那么悬殊,她将瓷片往手心滑想离他的脖颈远一点,但是她做不到,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血液流出
权顺荣眼眶湿润,笑容温柔
权顺荣:如果你选择自杀
权顺荣:在那之前请先杀了我
权顺荣:总之
权顺荣:不要让我离开你
SEVENTEEN:杀死那支鸢尾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