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大雨绵绵,晋阳宫焕然一新,似乎也冲走了御生殿的阴霾。只可惜御生殿的宫门依旧紧闭着,时不时从主殿里发出微弱的锁链声。里面漆黑一片,当朝阳升起,浅浅的光线透过缝隙钻进去,隐约能看到地上上官珏蜷缩在一坨的身影,只要他轻轻挪动,就会紧随其后发出脆生生的铁链声。
上官珏咳咳!
铁链的声响愈发的大,蜷缩在地上的上官珏的身影渐渐立了起来,依靠在身后的床沿。他微微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忍不住发出冷笑,暗无天日的囚禁与白露生的无情揉拧已经让他遍体鳞伤。可尽管如此的痛苦,他也不曾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未曾想过反抗,或是逃离,哪怕要他对抗他最怕是无尽黑夜。
明明他都这般委曲求全了,露生还是不肯原谅他,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起初是夜夜,如今已是一两月都不见踪影。他如今狗一般的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里,堪比冷宫,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露生会来,可眼下露生也不来了,这比冷宫还不如。
他奔溃的咬牙,用力拉扯了一番铁链,铁链顿时哗啦的响。
上官珏给朕解开!
上官珏的声音忽然如鬼魅一般穿透屋檐,一个暗卫应声出现,缓缓靠近上官珏,正当他欲掏出怀中的钥匙,替上官珏解开铁链,殿门缓缓打开,他瞬息之间隐退身形。
强烈的光忽然照进来,上官珏有些睁不开眼,他伸手挡了挡,半晌透过指缝望去,白露生就那样突如其来的立在他面前。
上官珏露……
上官珏哽咽,想到什么当即改了口。
上官珏陛下。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微弱的沙哑。
白露生一语不发,蹲下掏出钥匙解开了上官珏手腕的铁链,之后又转身离去。上官珏不明就里,望向白露生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让他痴迷的背影无比的落寞与孤寂。他轻咳几声,随即踉跄的起身追上去。
上官珏推开门,久违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全身的皮肉似乎都在跳跃与欢呼,他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的双腿许久未走路,有些发酸,一时半会追不上白露生,于是他掉头去了邵阳宫。
邵阳宫里满是白露生的气息,宫人婢女本分的上前伺候他,沐浴更衣神清气爽,他又变回来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尘卿史。
等了许久,白露生都未回来,上官珏在龙塌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平静的睡熟了。这是被白露生关押囚禁的时日以来,上官珏第一次踏实的入睡。
白露生很晚才回来,见躺在他卧榻熟睡的上官珏,什么都未曾说,在其身侧疲惫的躺下渐渐入睡。直到深夜,白露生竟然遭遇了梦魇的残忍摧残。
他居然再次梦见了心心念念的长歌,可梦里的长歌变得无比奇怪。她怀里抱着一件被鲜血染尽的白色战袍在痛哭流涕,嘴里不停哭喊着让何人回来,还说什么她答应了,只要那什么人回来就嫁于他。
白露生十分不解,长歌不是已经与萧默笙成婚做了太子妃,如今更是独揽大权的皇后吗?她这是又要嫁谁?更诡异的是白露生瞧着梦里长歌手中的白色战袍竟然觉得异常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梦里的长歌一直在撕心裂肺的痛哭,痛彻心扉的痛他竟然能感同身受,他上前朝顾长歌伸手,想要紧紧搂住她,可他的身体竟然从顾长歌的身体穿了过去。和上次他梦见顾长歌纵身跳楼一样,也是这般毫无征兆从顾长歌的身体穿过,没能救回她。
白露生顿时心如绞痛,碎了一地,梦里的痛苦一直蔓延全身直到梦外,他捂住胸口不停的翻滚,企图以此止疼。
上官珏成功被惊醒。
上官珏露生?
上官珏拍了拍满头大汗的白露生,他仍旧在不停地痛苦低吟,
上官珏陛下?
无论上官珏怎么唤他,白露生就是毫无反应,上官珏顿时慌了。
上官珏来人,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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