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钟毅的心口好堵好堵,堵得慌。没想到东海那边那么凶险,自己还有必要回去吗?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西海,按照正常的道理,自己根本不想连累身边的水族,那就不可能逃跑,那自己怎么还逃到了西海!
那么自己在那边的那些朋友,水族王国,恐怕都不在了!
他心烦意燥地下楼,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坐了一会儿,终是坐不住,起身去了屋后的花园。
现下好像是早晨,海水诡蓝诡蓝,看得到它在微微起着波痕。
那种景致给自己一种很清气的感觉,晓风清拂,似淡酒微醺,虚虚实实。雾气轻升,镜花水月,真真假假,令人似醉眼迷濛……
他在迷濛中慢慢斜下了身子,斜躺倒在水底,仰视着上方的一切。
许久,他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便摆正好自己的身体,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周围四向,以及海的上方。
周围静无一星一点的活物,也许是太早了,水族们还不曾醒来,还没有四处狩猎!
回想起在东海的岁月,似乎都与这些字眼相符——胆战心惊、惶惶不安,惊弓之鸟,兢兢战战,恐慌万状,肉跳心惊,惊心裂胆……
自己咋想得到那么多词汇!
他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抓自己身旁那个半人高的礁石旁的水草,然而这些水草十分脆弱,根系单薄,随手一提就连根提起来了。
他又去捏了捏那块礁石,感觉礁石上有滑不溜秋的青苔,便放弃了玩礁石。
好无聊啊!师傅和塞达师傅可能去了旁边的巫术学校了。
要不自己别回东海了,就在这里混日子,只要把那些强盗处理掉了,自己就安全了!抑或跟人鱼王室相认,回去做自己的安琪公主?!
从自己的记忆梦中得知,自己十八岁时下海,在那里至少耗了十年以上的时间,中间没有想起来的经历还有多少年就不知道了!
在西海呆了约十七年,自己现在至少是四十五岁以上了,父母至少也有六十五了,他们还在不在世都是个问题了!
等处理掉那些强盗恶魔,自己再跟师傅商量一下,或者请人鱼国的兵护送自己回一趟东海也可以啊!
想到这,他感到心中霍然开结,轻松起来。
这时候他忽然感到四周似乎有异常,他抬头,看见正前方有个人——
“小美人,在忧心啥?告诉哥哥,哥哥帮你解决。”
看着满脸侯答的强盗科契夫,钟毅不觉心中滚滚而生厌烦的感觉。
为什么你们会复生术,周而复始地找我们的麻烦?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好好地挣你们的小钱,非要招惹我们,招惹王族?让我们要这么麻烦地必须置你们于死地,才能结束,走回正常的生活?
我应该处理掉你们,才能保一方平安!
好一会儿,他才想到自己应该着手处理这些恶魔,他缓缓抬起手,促使毒针从体内往体表走。
这时候他看见科契夫往旁边一闪,甩出一些液体到自己身上,然后……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忽然全身都动不了了,连眨个眼睛都做不到了,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不会动的死物。
科契夫得意地说:“你们天天琢磨怎么对付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也在天天想着怎么对付你们?在议论怎么对付我们时议论得十分起劲,是不是觉得一定能杀掉我们?可惜呀,我们天生是你们的克星。”
他抚着手中的瓶子,说:“自从知道门烈娜学了巫术,我就去学了克巫术,遇上我,你们就是对上了天敌秒杀!”
天敌秒杀吗?原来一开始己方就没有胜算吗?自己千辛万苦把所有的巫师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聚集大家的力量指望能以多胜少,保住大家!
现在,一个天敌秒杀,巫族一败涂地,所有的巫师恐怕都会恨上自己,认为自己在害大家!
或者他们会想,我们各居一方,说不准还能侥幸活命,你把我们聚在一起就一起暴露了一起死了!
钟毅心中一阵凄凉,心中有了浓浓的后悔,如果自己不去管他们,他们可能多活几天或多活几个月!
不对,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与其每个巫师守着自己三瓜两枣的技术东藏西躲,还不如现在这样所有巫师的技术都共享,每个巫师的技术都得到大大的提升,力量达到顶峰,真正的每个巫师都受益匪浅!
只不过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碰上了天敌!这不是自己的错!
科契夫把他拽到了巫术学校。学校地上都是挣扎中的巫师,几百个强盗得意洋洋地巡逻着,看到动作大一点有点威胁的巫师便撒上克巫术的药水,那个巫师便立马变成难以动弹的状态。
科契夫:“谁是门烈娜?”
无人回答。
科契夫:“谁知道哪个是门烈娜,我就让他多活几天!”
依然无人回答。
科契夫:“把男的全部杀掉!”
看着巫师被一个一个杀死,钟毅眼前越来越黑,终于失去了知觉。……
石屋内,里面的景致让人不禁咋舌。整间屋子,除了那张石床和石桌,其它地方都堆着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靠着墙堆着,一直堆到了屋顶,就是不知道里面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武浩带着一条胖胖的石斑进来,石斑把目光投向了石床上的病人。入眼是一张奇怪的脸,上面全是手指头大小的包,包的存在让人看不出病人的本貌。
武成武达也走了进来,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
看到这些小包,石斑有些心痒了,便上手去摸。
看到他的动作,武浩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石斑有点畏缩了。武成按住武浩,说,“让医师看,看了才好治疗。”
病人脖子上也有很多小包,再往下看是一床海草被。石斑侧头问屋里的婢女,:“她其它地方有没有包?”
婢女答,“有有有,全身都是包。”婢女顺手就掀开了海草被。
“小毅哥!”看到那条鱼尾巴,石斑冲口而出,惊呼了一句。
病人钟毅疑惑地地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谁?”
钟毅:“你是长岭的吧?”
“对对对对!没想到我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小毅哥,真是三生有幸。”那个石斑鱼怪好是高兴。
他说着话,一转头就看见一脸乌青的武浩,他收敛了笑意,说,“继续看病,这种包你哪里还有?”
钟毅答,“手上,背上,尾巴上,全身都有。”
石斑鱼怪看了看他整条手臂上的包,和他的尾巴,他每片鳞下都有一个包。
石斑鱼怪咋舌,侧头问婢女,“她每天吃的是什么?”
武成问,“是中毒吗?”
石斑:“我需要了解清楚。”
婢女向石桌那边示意。石斑看了看桌上的海藻,说,“海藻没问题,这三个是什么东西?”
武浩不吭声,石斑说,“我要给病人治病,就必须了解清楚才能动手治疗,否则治不了还会出问题。”
武浩闷声说,“至宝。”
石斑:“什么的至宝?”
武浩答,“哲罗鱼,王鲑,鲇鱼。”
石斑:“给她吃过多少这样的至宝?”
武浩盯着他看,说,“不可能是至宝的问题,至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石斑笑了笑,说:“我只是想了解你给她吃了多少至宝,都是什么品种的?”
武浩振口说,“谁记得到?谁听说过至宝有坏处的,说出来!”
石斑看了看婢女,婢女说,“好像有二百多个。”
石斑笑着说,“你们把它当饭吃?”
石斑又问,“吃了多久了?”
婢女看了一眼武浩,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不是半年前?”
石斑笑道,“这些先别给她吃。”
石斑转头看向钟毅,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钟毅想了想,说,“我起不来了,瘫了。”
石斑说,“你翻个身给我看看。”
钟毅努力用手用尾巴去撑起身子,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的腰却牢牢地粘着石床,好像生了根一样。
武浩十分不耐烦,上前粗鲁地把钟毅扶着坐起,一放手,他又倒在床上。反复几次,武浩火起,把他推倒在床上。
“好了,不用扶了,清楚了。”石斑说,“你这个症状开始多久了?”
钟毅说,“半年前。”
“喔,半年前你这样,然后他就灌至宝给你吃?”石斑说到这,看向了武浩,武浩没有反驳。
石斑继续说,“这是哪位高明的医师开的药方?我要拜他为师,学一招!”
武浩的脸青红交接,争辩说,“她吃了至宝能站起一会儿。”
石斑轻佻地说,“哦,是吗?我要见见他,跟他多学学,学他多治死治残几条鱼!”
武浩暴起,就想扑过去打他,被武成拖住。
钟毅连忙说,“你不要刺激他,他很蛮的,你别丢了性命,不值得。”
石斑笑了说,“方圆千里,没有第二条鱼能治得了你的病。”
武达搭了把手把武浩拦了出去。
石斑说,“还有没有其它不舒服?”
钟毅说,“就这个样子了,你不要管我。”
石斑点头,向门外走去,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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