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玧其料的没错,只要他乖乖在宫里呆着,便没人去追查李锦溪的去向,只是,对他的监视就更严了,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内官也都换成了首相的人。
他时常会溜达到李锦溪原先所住的宫殿去,一呆就是一整日,这里虽然空了,却依旧存留了她的许多气息。
有她穿过的衣裳,躺过的床,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她剪来的花枝,早已枯萎凋零,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可是,细细嗅去,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就宛若新鲜时一样。
一月复一月,半年复半年,他常常会在这里入眠,迷蒙之中睁开眼,仿佛依旧能看到那个女人就站在窗边,抬头仰望着月光,见他醒来,转过头,一脸的不满:
“你呼噜声太大了,吵死人了。”
他从不打呼噜,可偏偏这却被她当成了讨伐的借口,一次次,屡用不爽。
今日,他又梦见她了。
每一个梦里,李锦溪都哭的伤心,不停质问着他,为什么不要她。
可是今日,她没有哭。
园子里的花都开了,她就站在花丛之中,手里捧着一大束刚刚剪下的花枝,朝他撅起了嘴:
李锦溪我都饿了,你的鱼怎么还没烤好?
闵玧其:马上……
他下意识的应着,低头看去,手里正抓捏着一撮细盐,准备往那烤糊了的鱼上撒去……
梦就是这般,被突然响起的炸雷惊醒,他睁开眼,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
不知道李锦溪害怕的时候,任崇载会不会将她拥入怀里?还是会像自己以前那般将她推开,任她一个人缩在角落。
他突然也有些害怕起了打雷,那一声声的炸响,仿佛在将他心底的孤独一寸寸的放大,任凭雨水冲刷,都刷不掉分毫。
他这辈子,只爱过这么一个女人,也只憧憬过这一次相守一生。
可偏偏,他天生孤独,谁都留不住……
这一日,传来了消息,燕山君李隆在流放途中病故,如同一个不祥的征兆,让他整日里都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底在担忧什么,直到晚间的时候,好友潜进宫中,为他送来了一封信。
那人说,有人快马加鞭,冒着雨赶了一天一夜,人到的时候,很快就晕倒了。
至于信中是什么,那人无从得知。
仿佛是在印证闵玧其心中的不安,上面廖廖的几个字,却如天雷,直接劈在了他的心上。
“锦溪病重,速来。”
或是连落款都来不及写,信纸就被人胡乱地塞进了信封里,没有封口,淋了一路,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他几乎是疾掠出了宫墙,连外衣都顾不得穿,淋着雨,如那人来时那般,疯了似的抽打着手里的马鞭。
可他还是迟了……
李锦溪就躺在床上,好似是睡着了,身上盖着的薄被湿答答的是她吐出的鲜血。
她终于不再聒噪,也不再哭泣,唯余眼角未干的泪痕,还在冲刷着她的不甘。
闵玧其颤抖着手伸向她,却仿佛突然失了力气,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
他以为她会好好的,以为她会活下去……
可是……
她为什么还是死了?
闵玧其:锦溪……锦溪……
他用力往前爬着,却也只能抓住挡在前面的任崇载的裤脚,与那床上躺着的女人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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