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您教训的是”
把巡警打发走后众人纷纷舒了口气,简家人扭头看向朱志鑫,朱志鑫凝固住前不久还保持着的45度笑容,哪里还有先前和蔼的模样,脸色阴沉的可怖
宋亚轩和刘耀文配合着朱志鑫站在一旁看戏不参合,简家人见朱志鑫愤愤的收拾东西就要走人,连忙上前不停的挽留他,朱志鑫也是一点情面不给,收回自己被握住的手,冷着脸把本子塞进包里
“朱侦探有话好商量”
“你想要多少钱我们都能给你,只要你同意留下”
朱志鑫:嗤
朱志鑫被这话给气笑了,暗戳戳的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诚恳
朱志鑫:这都死人了,还能私了?
朱志鑫:你们心可真大,我不像你们,胆子小的很咧
朱志鑫见出门的路被挡住,住了脚,饶有兴趣的瞧着“拦路虎”
朱志鑫:我都成帮凶了,你们不怕死我可怕,钱再多有鬼用,到阴间里花吗?
朱志鑫好笑道,把简家人怼的哑口无言
“你要是敢走,我便去告发你帮着藏尸,到时候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
朱志鑫:要我留下也可以,不过接下来的每一步你们都得听我指挥
朱志鑫明面上做了妥协让步,不再不依不饶,实则抓住了简家人的命脉,让他们动弹不得,一旦他们轻举妄动不服从指挥,便会被同样驻留在网上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蜘蛛给蚕食鲸吞,一旦他们点了头,这张不成文的契约便起了牵制作用,朱志鑫等人虽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却掌握着主动权
宋亚轩像早已预料般不动声色,眯了眯打量朱志鑫的双眼,这小孩果然不简单,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昨晚,朱志鑫又梦见那人了,他明明已经好久没梦见他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梦醒时眼角的温热劲骗不了人,他分明满脸泪痕
“哥哥,你永远是我触碰不到的光”。朱志鑫是个孤儿,打小不被人疼爱,直到他被苏母收养,苏母为人温柔典雅,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街坊领居都夸她贤惠善良,收留了一个没人要的小乞丐,在苏母的悉心呵护下,他第一次感受到亲情二字,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幸福,苏母还有个儿子,小孩比朱志鑫年幼点,都说子随母,苏新皓和他母亲一样脾气温和惹人怜爱,尤其苏新皓自幼体弱,他一哭世间粉黛了无颜色
要说两人第一次见,朱志鑫能用一眼万年来形容,苏新皓站在楼梯口,穿着白色的睡袍,赤着双脚,脸上带着一些病态的白色,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熊玩偶,正趴在楼梯缝隙之间偷看他,单纯懵懂的少年眼神是那样清澈,黑色的瞳孔让人一眼就能直视到他的内心。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苏新皓的脸颊透着病态的白色,狭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遮住一双幼态灵动的双眸,唇瓣是淡淡的粉色,泛着丝丝水光。干净的像天使般的面孔让朱志鑫羞红了脸颊,窘迫的低下头,手里是未修剪完枯败枝叶的白色蔷薇花,却又漏出红透的耳根,真的是天使吧,偏生毫不知情的苏新皓也在打量着朱志鑫。少年一张青涩的脸蛋此时盛满是酡红。不笑的时候清冷俊美,双眸凌厉阴沉。笑起来眼尾上扬,少年感十足的脸上变得魅惑人心。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命运的红线在此刻把两人绑在一起,十几岁少年懵懂的情动就在这一瞬间,却燃尽了半生
盛夏午夜的清风微凉,少年与少年四目相望……心动只在一瞬间
那晚小孩喝醉红了眼眶壮着胆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声音小到好像要避开世俗的喧嚣“阿志,就算全天下都抛弃你了,我永远在你身后”
他启唇,嘴巴张张合合的硬是发不出一声,可朱志鑫看见了,他在说“朱志鑫,我爱你”
两人牵着手走在枫树下,漫天红枫飘下好不浪漫,在两人前面有一对年老的夫妇,他们佝偻着相濡以沫,“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嗯”,诚恳的话把旁边虽才十七岁的男孩显得顿时成熟了两分,苏新皓抬起被过眉刘海遮挡住的狗狗眼“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朱志鑫与苏新皓对视,朱志鑫看见了弟弟眼底盈满星辰
像早有预谋般的,戏剧性的,在火灾发生之前,朱志鑫撑着手,指腹却被戒指硌得生疼一下,不知是力道过于重,还是戒指年代感久远,一个挤压,顶部的玫瑰图案掉落
一张小小的纸条,也跟着应声而落,原来戒指暗藏玄机,玫瑰是可旋转的,而底下是一个小小的凹槽,朱志鑫太阳穴猛地一跳,想起那天晚上苏新皓将戒指放入手中把玩
纸条应该也是那时候藏进去的,呼吸都静止,折起小小的一角都爬满褶皱,朱志鑫指尖发颤,急得好几次都抓了空,纸条摊开,一行字整齐的,水墨都未晕染,朱志鑫记得,这是他的字迹,撇捺收尾时不杂乱,可想而知他写下时毫不犹豫的决心
一滴泪滑过脸颊,到达下巴时却改变了弧度,不偏不倚的滴落在纸条上方,湿了一两个字,晕开深蓝色的墨,在朱志鑫不知道的某一个夜晚,苏新皓拿着笔,不停顿的,一字一字写下他可能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阿志,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会选择你”
字字不提爱,句句都是爱。他爱他,却瞒着全世界,只告诉了他
“我是一个罪人,我可以万劫不复,但我的爱人,他温柔善良,得一生平安喜乐”
苏新皓自述:我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里,从我记事起耳边常是父亲殴打母亲,母亲发出的尖叫声,夜里她甚至为了不让我发觉用牙咬住白皙的手臂发出咿呀咿呀声,可我都明白,母亲被家暴了,她是为了我才不离开,才没能逃离这片苦海,没能从恶魔的枷锁中挣脱。我自小多病,是个药罐子亦是个累赘,在我病倒后,母亲和一个男人走的很近,那男人是简家的掌事人,有钱有势
自此我得到了很有效的治疗,病情稳定了下来,只不过脸上的病态未消散,但身体近乎好的完全,对于那个男人,母亲只字未提,母亲收养了一个小乞丐,我觉得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我们好像似曾相识,似是旧友重逢般相谈甚欢,他比我年长一岁,我叫他哥哥,不知为何他先前听到哥哥二字脸上是愉悦的,再到后来他便不让我喊他哥哥了,我好笑着打趣他,他似笑非笑的让我喊他阿志,只有我能这么喊他,少年之间的微妙感情始终隔了一层窗纸,我们都不敢戳破
好景不长,母亲终于受不了父亲的折磨自尽而死,一次下学归家,父亲被人捅死,明明就是恶人有恶报咎由自取,明明是件大好事该放炮竹来庆祝的,可我却笑不出来,凶手跑了,他跟朱志鑫自然而然的成了首号嫌疑人,那天朱志鑫先是捂住苏新皓的眼睛然后再面无表情的处理完血腥的场面,最后他在踏出房门前笑的眉眼弯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会选择你,我本就是一个带着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贱命一条,如今也有值得我拿命去坚持的人了,苏新皓谢谢你,要好好活着……”
“朱志鑫大傻子”,我好像忘了说阿志,你的出现也是老天爷在十几年里第一次向我生命投了一束光,可我好像忘了往往越拼命抓住的东西,却是会扑个空,最终把原先拥有的一并失去了,可我不后悔,至少我曾经拥有过你,便足够了
于是我敲响了回廊亭的大门,认了那个对我只有生养之情而无养育之恩的陌生父亲,从那本日记本里,我得知他是我母亲的初恋,他是我母亲的初恋,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便有了我,只不过门不当户不对的关系使得这段感情不见天日,我是他的私生子,是简家家产的法定继承人,可我对家产无意,我只愿心爱人能无病无灾,无伤无难,我也想给他抓一束光,一束可以照亮他一生的光,我们阿志的前半生太坎坷了,我也想让他能像平常人家一样平安喜乐,安度此生,以后没有我了,可不许再轻易掉眼泪……
可苏新皓不知道的是,朱志鑫单枪匹马的冲进了火场,即使被烧的面目全非也要救出他爱的人,“如果没有你,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土匪攻村的那晚,在朱志鑫举起枪对准刘耀文时,他听见刘耀文奄奄一息却还强撑着脱口而出一句“阿宋,以后不许再受伤”,朱志鑫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裂,枪离手掉落在地面上,紧跟着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不知何时,那人也在同样的黑夜里说过这句话,眼泪模糊双眼,他说“阿志不许受伤”
苏新皓死了,死在朱志鑫最爱他的那一年,难怪都说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你太弱小保护不了他,拼尽全力却还是只能看着他死在面前,死去的白月光在你心里留下了一道痕,用一辈子都忘不掉,嘴里说着已经放下,心里却还念着,捕捉到一丝与他有关的气息都会将你所有的心理防线给逐一击溃
人生百态,遗憾才是常态。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遇你难做智者,甘愿沦为愚者,我已分不清我是智者还是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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