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次日，太上皇同众皇子公主们一起用的早膳，当然江澜也必须在。

饭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拉上皇帝和江澜一同逛御花园。

快要岁首了，不知道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下。

御花园的梅花，早梅已经开了，腊梅也在冒尖。

早梅开的很好，今儿天气不错，当是赏梅了。

原本四个人一起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就成了太上皇和皇帝一起，太上皇后同江澜一起。

王俊凯（皇帝）：“父皇，您别在外面太久，当心着凉”

景元帝（太上皇）：“放心吧，朕有数的”

太上皇整个人憔悴很多，作为儿子，皇帝自然是心疼的。

景元帝（太上皇）：“今年的早梅很是不错”

王俊凯（皇帝）：“嗯嗯”

景元帝（太上皇）：“以前忙于朝政，没有注意过这些，而今看着倒让朕舍不得了”

太上皇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临了临了，才发现许多人、事、物都带给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说不定撑不过明天，也说不定撑不过今天……

但不管撑不到几时，三皇子是目前较为担心的。

景元帝（太上皇）：“俊儿”

王俊凯（皇帝）：“儿臣在”

太上皇看看他，微微一笑，

景元帝（太上皇）：“今日只论父子，没有君臣”

王俊凯（皇帝）：“是，父皇”

他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着父皇，好好珍惜每一个时刻、每一天。

景元帝（太上皇）：“你说，老三真的会逼宫吗？据谍者来的消息，老三估摸着就这两日进宫，锦衣卫那处也传来消息”

王俊凯（皇帝）：“倘若他真的来，儿臣定会保护好父皇母后，不会让他乱来”

太上皇点点头，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景元帝（太上皇）：“俊儿的心思朕与你母后一直都知道，不过，就算俊儿武艺再好，也总有护不到的时刻”

比如生老病死。

后面那句太上皇没说，他看看儿子，年轻皇帝好像在思考他说的。

也罢，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多想想也不是坏事。

只是有一天，他自己会明白。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儿子很聪明，很善良……

——

梅花是冬季开的花，也只在冬季开。很奇怪，偏选择在最冷的季节开放。

太上皇后“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太上皇后望着早梅景色，不禁感慨出这一句。

江澜在她身侧站着，也点点头。

太上皇后“澜澜，你就同这梅花一样”

江澜“昂？”

突然来这一句，江澜表示有点懵。她怎么就和梅花一样了？

太上皇后瞧着她懵懵的，不禁莞尔，随后又望着梅景，

太上皇后“在你身上，似乎看不到苦和难，一切都能解决。起初本宫反对过陛下的赐婚，你才学成下山宫里的礼数自是不知，但朝夕相处，本宫也慢慢明白为何陛下非你为儿媳不可”

太上皇后“这宫里，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一不小心命就没了，本宫陪着陛下这么些年了，有过愧疚，也有欣慰”

太上皇后“澜澜知道本宫愧疚过什么吗？”

话题一转，江澜本是好好听着，到自己这儿时连忙拱手行礼，

江澜“江澜自是不知”

太上皇后望着梅景，眸子里的情愫色彩不一，仿佛往昔的日子就在眼前……

太上皇后“唯一令本宫愧疚过的，就是未给本宫的俊儿再添一个一母同胞的皇弟或皇妹”

江澜“这样啊”

太上皇后“嗯，本宫生下俊儿后，太医就告诉了本宫和陛下，本宫往后很难再有子嗣，再看到别的妃嫔都是两个孩子，本宫心里只觉得对不起陛下，对不起俊儿……”

江澜手负身后，看看娘娘，

江澜“是啊，这也只有为人妻的才懂的感受。不过而今娘娘不必再愧疚了，因为小凯在娘娘和陛下的关爱中好好长大成人了，俊朗潇洒，还成了陛下皇位的继位者，辰国未来的皇帝”

太上皇后“是啊，但本宫知道俊儿无心皇位，从始至终都是，当初陛下圣旨让俊儿上位，本宫也劝过、气过，终是皇命难违，俊儿无奈才接旨。但本宫只想让俊儿健康、平安的过好每一日”

江澜“帝王心难测，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考量吧，娘娘也看到了，小凯上位以来把辰国管理得很好”

太上皇后隐忍着泪点，坐在凭栏处，

太上皇后“嗯，俊儿和年轻时的陛下一样，每次看到俊儿处理朝政，如同看到年轻时候的陛下，那时候本宫同你一般，最好的年纪，陛下亦是，意气风发”

江澜“娘娘依旧如初”

太上皇后柔柔一笑，

太上皇后“岁月如梭，本宫老了”

江澜“娘娘知道的，江澜说的不是外在”

太上皇后再次看看她，依旧柔和的神色，朝她柔软的浅笑，转而望着梅景，忽然的又想到什么，看着她，

太上皇后“澜澜今儿是第一次夸俊儿吧？”

江澜在脑子里快速过一遍刚说的，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大方的笑了笑，

江澜“好像吧”

她毫不吝啬夸赞任何人，以往师父同她说过，夸人的言语可以随时，但伤人的言语需三思。

和父母团聚后，她知道了人都是需要鼓励的，好的鼓励能让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好，所以没事儿就夸夸人不是什么坏事儿。

太上皇后“😎本宫要同俊儿说，澜澜你夸他了”

江澜“娘娘开心就行”

江澜说完，一颗冰凉落在额头，紧接着额头又传来冰凉，还有头顶……

太上皇后“哟，下雪了啊”

第一场雪，就悄无声息的降下。

太上皇后“明日大概会是好天气”

江澜“娘娘说的是”

相视一笑，再坐了会儿，江澜搀着太上皇后去找太上皇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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