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
冷。
好冷,寒风刺骨的冷。
滴答,滴答。
那是什么声音,是雨?
寒雪尽浑身软的就像一摊烂泥,无法动弹,甚至都无法颤抖。
只有那钻心入骨的寒意强迫他清醒着,他奋力挣扎了很久,睫毛簌簌,勉勉强强挣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他太疲惫了,没撑多久,又合上了眼帘。
好冷,好疼,好饿,好渴。
师尊……
是谁?是谁在唤他?
那声音幽远而又空洞,似乎是在远处飘过来的。
师尊!
寒雪尽猝然睁开双眼。
这次不再是黑暗了,但也差不多,似乎是在一处洞穴之中。
洞穴静的出奇,空气也很稀薄,寒雪尽浑身都湿透了,冰凉湿润的衣裳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既沉重,又难受,就快要窒息。
他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地面凹凸不平,有很多小碎石,膈着手掌还有些疼。
起身后他三两下解开腰封利索的除去了外袍,呼吸这才得以通畅,他喘着粗气贪婪的享受着新鲜空气带给他的丝丝快感。
心跳如擂鼓,沉重的呼吸,加上滴滴答答的流水声,在这个洞穴里,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被扩大至数倍,犹如雷鸣。
他刚想盘腿打坐,右腿一动。
“嘶…啊……”猝不及防,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嘴角渗出。
断了的骨头似乎错位了,疼痛就像苏醒一般从小腿开始蔓延,铺天盖地的袭来,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寒雪尽眉头紧蹙,不禁拽住一处衣角,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他死死咬住下唇,以至于都破了皮,渗出一丝鲜血却毫不自知,忍得辛苦。
寒冷依旧,却还是沁出了一身冷汗。
他强忍着剧痛,从外袍的乾坤袋翻出一张符咒,迅速灌入灵力,符咒登时自燃起来悬浮在半空,化成一簇幽幽鬼火,照亮了周围一小部分区域。
寒雪尽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有洁癖,无法忍受自己的白袍有任何污渍。
可身上的白袍已是黑灰红三色交加,还有好几处破损,裤腿更是惨不忍睹,被大片鲜血染红,小腿骨折处也裂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露出了一道狰狞骇人,血淋淋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伤口之深能隐约瞧见森森白骨。
没有办法,他只能强忍着。
寒雪尽又从乾坤袋里翻出一个青色的小药瓶,单手操作拇指一弹,揭开了盖子。
心一狠,银牙咬碎,将瓶子里的药粉全部撒在了伤口上。
!!!!
他猛的一怔,仰起头来,青筋暴起,痛的快要发癫,嘴唇咬不住了就抬手咬上自己的胳膊试图以痛止痛。
不能出声。
绝对不能!!!
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脚指在靴里疯狂摩挲。
还好,剧烈的疼痛只持续了一小会,终于缓了过来,他松开了胳膊,垂首一看,伤口依旧骇人,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他看了看四周,想折根树枝做支撑,可所到之处全是黑漆漆一片凹凸不平的岩石,连根草都没有。
他只好召出墨磷,将它缩小至小腿长短,充当夹板使,又利索的将外袍撕成条子将墨磷一起缠住了小腿。
将撕剩下的外袍随意的披在了身上他这才扶着石壁缓缓站了起来。
虽说还是湿的,总不能不要了,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他正处于一个洞穴中,周围黑漆漆一片,而鬼火能照亮的地方有限,叫人看不清环境。
滴答。
有水源。
他又从乾坤袋拿出一把专武,名叫霜降的伞,充当拐杖使用。
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一小会,一个巨大的湖泊呈现在眼前,湖水幽黑。
此洞穴到底有多大寒雪尽无法探知,直觉告诉他,自己能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团幽火以寒雪尽的灵力维系,所到之处寸步不离。
他俯下身子,想借湖水洗把脸,指尖触碰到湖水的那一刻——
他猛的弹开了,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我操了!他在心里暗骂一句。
臀骨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几欲吐血。
比起腿上的疼痛,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加上寒雪尽自身超强的忍痛能力,很快就缓了过来。
这湖水的温度低得诡异,触感堪比雪山的千年寒冰。
冰得生疼。
他抬手看了看指尖,已冻得通红,甚至挂了些冰霜,随着体温上升,化成点点湖水滑落在地。
寒雪尽只好往幽火上注入更多灵力让它烧的更旺。
这不是长久之计,虽然他灵力醇厚,但是在状态最佳的时候,他现在身负重伤,又几日未进食,状态已到了濒临崩溃的时刻。
他赶紧起身,沿着湖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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