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表白（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萧染猛得抬起头，正对上张云雷的眼睛。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萧染移下目光，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身体，拿起杯子放到嘴边，余光瞥着张云雷。

犹豫了两秒，张云雷瞳孔里倒映着来电人的备注，手指划开把手机举到耳边。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张云雷的表情变得凝重，显露出焦急的神情。

“突然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张云雷的眼里写满了歉意。

“好。”没有过多的情绪，萧染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张云雷起身大步迈出，又立即转过身来，“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快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张云雷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疾步离开了。

萧染的视线落在对面，桌上的残羹冷饭和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证明有人来过，她呆呆地坐了很久。

“咋了这是？”秦霄贤两步并作一步在萧染对面坐下，语气里满是急切。

萧染眼神空洞，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毫无生气。直到听到秦霄贤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视线慢慢汇聚在秦霄贤身上。

“我跟他表白了。”

秦霄贤顿时觉得脑袋“轰”地一声，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环顾左右，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慌乱。想刚要开口询问，眼睛瞟到那件外套，他瞬间了然。

秦霄贤皱起眉毛，眼睛定格在萧染身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抬起手，在刚要触碰到萧染肩膀的地方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

他的心情有点复杂，难过中还夹杂着一丝庆幸。不知道是庆幸张云雷的拒绝，还是庆幸萧染没有拒绝自己过来找她。

“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秦霄贤拎起那件外套，站起身来。

萧染的目光顺着衣服聚焦在秦霄贤身上，她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驱散眼里的雾气，缓缓起身。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遇见服务员抱着一束白玫瑰上楼，萧染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四月的天气，晚风微凉。

萧染和秦霄贤漫无目的地走着，几次拿起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显示新的消息。她有些沮丧，第一次主动告白，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

秦霄贤一把夺过萧染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

“别想了，你就是盯出个窟窿来也没用。”

“我没有。”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也不信。秦霄贤无奈地看着萧染，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了她。

送萧染回家，门口告别后，萧染的心情好了许多，秦霄贤冲着萧染的背影喊道：“别忘了明天去看我演出。”

萧染比了个“ok”的手势，秦霄贤的嘴角泛起了微笑，只是随着萧染的身影越走越远，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萧染站在窗前，只不过是上楼的工夫刚刚晴朗的天空此刻却黑云压城，如同她的心情一般笼罩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萧染想着，大概是上天想给她一个体面的结局，才不忍让她听到他残忍的拒绝。可这样的结果，比拒绝更让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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