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阁楚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贺朝脸色惨白正扶着凳子颤惊惊的站起来。
“宋哥”叶慕宋扶着贺朝走过去,宋阁楚可以看清,他的眼睛微微透红,分明有哭过的痕迹。
“忘了我跟你说的吗?”宋阁楚捏着他的手,看向叶慕宋,叶慕宋知趣的离开了屋子。“他们都说戏子无情。”
宋阁楚咳嗽了几声,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可谁知戏子年少时也满腹深情。
“宋哥”
“别说了”宋阁楚又咳嗽了几声,“出去吧,让我休息休息,照顾好身子,功还是要练的。”
“宋哥,你都……”贺朝说不下去了,大夫说的话,他不敢跟他说。
“我的身子我知道,我还没看你登台,我才教你多久,我舍不得。”宋阁楚摸着贺朝的脑袋,“你不要跟我一样,戏子本无情,莫要入戏深。”
贺朝搽干净眼泪,跪在宋阁楚面前,一滴滴泪滴在地上,和尘土混在一起,“弟子铭记。”
贺朝退出去,在房门依旧能听到揪人心的咳嗽声,这一次他仿佛长大了很多。
叶慕宋走过来要扶住贺朝,贺朝推开了他,“我现在是一个小斯,将来是一个戏子,人走茶凉,四皇子还是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叶慕宋有些恼怒,甩开了胳膊,“自作多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谁都不肯让一步。
“慕哥哥,朝哥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程玉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拉着叶慕宋的手,撒娇到:“我在皇宫找不到你,一猜你就是在这。”
程玉儿见贺朝的嘴唇发白,吃了一惊,“朝哥哥,你怎么了?”
叶慕宋低下来,抱起程玉儿,“玉儿乖,他病了,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过些日子再来好吗?”
程玉儿点点头,“好,那到时候慕哥哥要和我一起来。”
叶慕宋看了一眼贺朝,点点头。
小孩子的记性总是不好,春去冬来,叶慕宋也没有带程玉儿来后院找他,不忙的时候,贺朝总是会抬头望着天空,想着程玉儿那张糯糯的小脸以及叶慕宋和冰块一样的脸,或许自己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无聊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品,何必认真呢?
贺朝嘲笑了一声自己,只有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和叶慕宋也差不多了,失了笑容。
那人来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近几天干脆头都不露一面,宋哥的病也越来越厉害,身子单薄的很,每每想到这,贺朝总不免皱起眉头,宋阁楚见了不免一顿奚落。
“咳咳”
贺朝一扭头,就看见宋阁楚站在屋子门口看着满天飘舞的雪花入了迷。
贺朝眉头皱起,走过去,扶着他,“怎么出来了?”
“你啊,老是皱着眉头。”宋阁楚抬起双手,接过飘落的雪花。“冬天来了,我教你的也都教完了,只是有一点儿,我不放心,别用情。”
“我没有……”
宋阁楚微笑的看着他,摇摇头,“等你发现就晚了,为时不晚。”
贺朝很不喜欢他这种交代遗言的语气,仿佛随时都要离开。
“我困了,进去吧。”贺朝扶着宋阁楚进了屋,将他安顿好才出去。
入夜,宋阁楚的屋子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台上人唱世间百态,台下人经人生百味。台上人唱岁月无情,台下人经人生荒诞。台上人唱人情冷暖,台下人经世态炎凉。台上人唱喜怒哀乐,台下人经悲欢离合。台上人唱曲终人散,台下人经离情别意。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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