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骄主动走进了这个为他布置的密密麻麻的陷阱中,成为了被逮捕的独一无二的猎物。
屋内窗帘拉起,透不出一丝光,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上他,谈骄被这种压抑的侵略性束缚得快喘不过气。
他心里也在遭受着酷刑,傲慢和理智在不断拉扯,傲慢仿佛化为实体在肆意嘲笑他的无能。
谈骄转过身,他现在已经对空白脸习以为常,水墨眸里是散不开的冷色。
他绷紧的指尖一点一点地解开衣服,衬衫滑落的瞬间却被人拉起,那些暧昧的吻痕和玉白的肌肤一闪而过便迅速被遮掩。
谢年眼眸泛起浅浅的怒意,他将谈骄的衣服重新穿好,声音有些冷硬:“你这是做什么?”
他叫谈骄来可不是因为这个,他又不是欲望上头满脑子只有那种事的人,谈骄刚刚的举动着实有羞辱到他。
被谢年打断动作的色欲罪犯难得有些怔愣,眼眸懵懂,“你不是想要这个吗?”
谢年都快被气笑了,他没想到自己在谈骄看来就是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一时之间气到失语。
谈骄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有些无措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没谈过几次恋爱,联邦仅有的一次恋爱经历也不是很美好。
以至于他桃花运不断,暧昧对象不断,玩弄感情不断,却连一段正常的恋爱该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谢年看着谈骄眼眸里的无辜和单纯,无奈地叹了口气,暗笑自己一到谈骄面前便失去了原有的定力,总是轻而易举被那人的三言两语搅动情绪。
他缓了会,温声道:“你父亲那边我已经安排好救治了,你不用担心。”
“虽然时机很巧,但小骄,请你相信我,你父亲车祸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谈骄有些惊讶,一方面是因为得知事情与谢年无关,另一方面是讶异于心高气傲的大少爷会卑微地解释,请求他的相信。
他心里出现了种微妙的平衡,感觉自己虽然被束缚住,但与此同时,被束缚的人又何止是他一个呢。
两人都站在同等的天平上,谢年以爱意和权势为筹码,谈骄则以示弱伪装为砝码,在这场不知对错的权衡中妄图战胜对方。
谈骄在谢年家里待了一下午后,在他的再三要求下,谢年还是顺从了他,接他到医院去看望徐父。
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谈骄松开安全带想下车时,指尖却被人握住,他疑惑地侧过头,嘴唇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是一个轻柔却又一触即离的吻。
谈骄怔愣住,他水墨眸浮上几分呆怔,睫毛无措地半颤着。
谢年高挺的鼻梁上带着眼镜,侧脸光滑如玉,攻击性被完美地掩藏起来只剩夜色里的温柔情意,他弯起唇,“告别吻也是晚安吻。”
谈骄抿了抿唇,他很膈应和空白脸亲密接触,但对谢年却又与众不同。
不知是因为087的那句“超级帅”,还是无数画面构成的精致容貌想象,亦或是缠绵暧昧的情事,都让他没那么抵触谢年。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一个不带任何欲望意味的吻却让貌美二世祖红了脸,他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动作急促地好像在逃离。
留下谢年在车里弯起唇角,眸里的温柔在月色里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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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骄脸颊还浮着淡红,面上却近乎冷淡,毫无刚刚那副羞怯动人的样子。
他跟着前面带路的护士左拐右拐,来到徐父的病房前。
徐父手术已经做好了,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苏醒,正和徐母有说有笑。
谈骄放下了高高提起的心,他扭转门把,笑意盈盈地走进去打了声招呼,“爸,妈。”
徐母见他来了,连忙笑着起身迎他,嘴里絮絮叨叨着:“儿子来啦!你爸下午刚做完手术呢,还好命大,就伤到腿部神经,也就血流的吓人了点。”
徐父也跟着附和,感叹自己不幸中的万幸。
三人嘘寒问暖了一阵,直至徐母被徐父故意支开,病房内只余下父子二人。
徐母不在这,徐父自然也就正经严肃起来,他压低了些声音问道:“儿子,你老实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谈骄掩住眼神里的情绪,用顽劣的样子蛮横回答:“爸,我得罪的还少吗?你问这个干嘛。”
徐父对他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习以为常,轻轻叹了口气,“不怪你,那谢家大少爷隐瞒家世来到兴城,自然没人知道他背景。”
谈骄佯惊讶地眨了眨眼,语气震惊,“什么!爸,你的意思是说,谢年是京都那个谢家的人?”
徐父惨笑着点点头,公司出问题的那个时候,就有人直截了当告诉他,“收拾”他的人是谢家。
他当时吓得满头冷汗,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得罪谢家,直到想起了自己家里还有个惹祸精。
他匆匆地赶回家,谁料中途被仇家故意报复发生车祸,醒来后妻子又笑又哭地骂他,他也得知了下午家门被堵的危险事情。
因此内心疑虑更重,徐家在兴城树敌极多,一朝落马,自然有无数人前来讨伐。
而一向靠着徐家横行霸道的儿子,又从哪认识了可以一夕之间便能驱散这些仇家的朋友。
稍微串联一下整件事的经过,徐父心里早有考量。
他见谈骄还是装模装样什么也不说,心里叹气更重。
徐父那双锐气的眼睛在岁月的洗礼下已变得平静,他哀愁地看着自己宠爱的儿子,看着谈骄那张秾丽漂亮的容颜,第一次后悔儿子生得太漂亮,太勾人。
若有权势庇佑也就罢了,谈骄还能好好长大,一旦失去了傲人家世,这等美色只会带来灾祸。
现在,已经来报应了啊。
徐父眼眶泛起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为自己的儿子命运感到忧愁,忍不住热泪盈眶。
“儿子啊,你老实告诉爸爸,他有没有欺负你?”
谈骄看不清人脸,不知徐父早已老泪纵横,他被问的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眸。
虽然不知道徐父是怎么猜出来的,但他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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