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丞相都住在翟星楼,楚子衿另辟蹊径,他住在最偏远的名仕楼。
这里远离京城闹市,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寂静得可怕。周围种着密密麻麻的树,树叶铺天盖地掩住阳光,除了阴凉之外还带着诡异感。
楚子衿半弯着身,修长指尖搭着毛笔,慢条斯理地作画。
窗外种着梅花树,稀稀落落地掉着花瓣,最终被来访者踩碎进泥里,成为养料。
侍卫停在窗口,恭敬地行了个礼,匆匆道:“大人,宫中传来消息,暴君今日去御花园钓鱼。”
楚子衿动作不停,依然慢吞吞地勾画着,清雅眼眸冷淡。
“和谁?”
侍卫犹豫了下,迟缓回答:“质子安以未。”
“啪嗒”
是毛笔被折断的声音,墨水因断裂的笔而洒落在纸张,毁掉了已具雏形的人像画。
那幅画妍丽的氛围被墨水打消,只看得清画上那人笑弯的眉眼下一颗红痣。
楚子衿神情莫测,他拾起一旁的丝帕,优雅仔细地擦着被墨水沾到的指尖,眼眸落在画上。
“是时候去抓诱饵了,对吧?”
.
白天的御花园和夜晚御花园的景色有很大不同,层层白雪铺在地上,树上空荡荡的枝芽还掉落着雪。种在两侧的梅树迎风颤抖,梅花开得很烂漫。
御花园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个湖并不是很大,冰下隐约还看得见荷花根。
谈骄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想起来古代和联邦不同,不可以任意调节气温。
联邦也会下雪,但高科技使得树不会被压弯,湖不会结冰,鸟儿不会被冻死。联邦的雪,只是个装饰品。
安以未拿着大大小小的钓具站在他身边,他乖乖站着,没有问谈骄为什么要在冬日结冰的湖面钓鱼。
身边跟着的大太监也不敢问,暴君做事一向任意妄为,随心所欲,谁要是多嘴干涉他,暴君会立马变脸,昂起头让人把多嘴之人拉下地牢。
谈骄站在木栏前 ,俯视着冰面,水墨色的眸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主意。
他转过头,玉手一指,遥遥指向质子,态度蛮横:“臭狗,朕命令你把湖面的冰破开,好让朕钓鱼。”
大太监紧张的心松了口气,庆幸倒霉的终于不是自己。他怜悯地看了一眼质子,吩咐手下去拿破冰工具。
安以未将手里的钓具放下,他有点为难地轻皱起眉,“陛下,奴没学过如何破冰。”
暴君“啧”了声,“不会可以学啊,你要知道,朕可以让活的变成死的,你应该不想领教吧。”
话语的威胁意味极浓,安以未歇了声,不再挣扎。胸膛的内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愿意为谈骄的欢愉付出所有。
既然选择命令他,那么回报就由他自己收取好了。
安以未维持着病弱的人设,小心翼翼地从另一旁阶梯走到冰面,慢吞吞地凿着冰。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耀着大地。谈骄这皮肤经不住晒,他娇嫩的肌肤只不过晒了一会就变得粉红,脾气也跟着上来了:“臭狗,动作快一点!”
大太监非常识时务地吩咐手下举起遮阳蓬,手里举着扇子上下扇着,语气掐媚:“陛下,要不我们先去凉亭那边歇着?”
谈骄目光不善地看向他,大太监冷汗骤起,颤巍巍地补充:“那边也可以钓鱼的,而且鱼儿一般积聚在那。”
暴君易怒众人皆知,却无人知道他也好哄。只要顺着他想要的刻意引导,暴君便会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谈骄傲气地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他迈步走向凉亭时不忘叮嘱,“臭狗,记得认真除冰,不然朕饶不了你。”
烈阳焦灼,安以未鬓角已经被汗打湿,他悄悄抬眼望向那处,娇气的暴君正对太监们指手画脚,嫌弃他们准备的点心太甜。
明明是至冬时节,太阳却和夏至一样灼热。安以未乖巧人设装到位了,他也不打算继续呆傻地用工具一点一点除冰。
他左手搭在冰面上,内力涌动,迅速聚集在指尖。
“咔嚓”
冰面以安以未为中心快速裂开,只不过一瞬,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冰面全部破除,安以未哐当掉入湖中。
系统冰冷机械音和扑通的落水声一同响起,谈骄吃点心的动作都僵在一旁。
【已完成剧情点。】
大太监扇风的动作也跟着停止,谈骄坐起身踹了踹他,神情紧张,“快叫人把他给捞上来!”
这……暴君不是从来不管别人死活的吗?
谈骄见大太监面色生疑,不动声色地找补道:“朕还想钓鱼呢,可不想让鱼染上死气!这只臭狗真不耐玩。”
道是如此,暴君向来不喜欢兴头被人生了晦气。
大太监连忙喊侍卫下去捞人,侍卫接到命令后动作也很快,没一会就把全身湿漉漉的质子抬了上来。
这么冷的天,不会冻死吧?
剧情人物不能死,不知道主角受能不能挺过去。
谈骄挥挥手,示意侍卫带质子去太医院,他眉眼戾气横生,显然心情不悦:“带去好好治,真晦气。告诉太医院那古板老头,人要完好如初的治好,朕还不想他死。”
侍卫被谈骄漂亮的脸晃了晃神,又被话语惊醒,他眼带同情地看着惨败着脸色昏迷不醒的质子,心中叹了口气。
陛下的意思,看来是要等质子醒了再好好算账了。
真是可怜啊,这位公子。
谈骄心情丝毫不受主角受悲催落水这件事的影响,只有人不死,那就没关系。
他在联邦时很少有户外活动,比如钓鱼。
联邦一条鱼价值千万,联邦生态保护法不准公民未经允许私自钓鱼,因此谈骄活了十八年,都没做过这种事。
他略带新奇地看了看钓竿,湖面冰除去后是清澈的水,依稀可见几条鱼影。
主角受还算做了件好事,落水之前把冰也去掉了。
谈骄没有同理心地想着,他随意地将钓饵挂上钓钩,往湖中抛去。
半扎起的发随冬风吹去,露出那张秾丽的脸,他趴在栏杆前,尽管身穿着厚厚的冬衣,纤细的腰肢也隐隐若现。
也不知是在钓鱼,还是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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