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走得干净且干脆。
陆霆彦第二天起来便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往常这个时间该出现在餐厅的人并不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走到玄关处看了两眼,她的鞋子和包包早已消失不见。
顿了片刻,他转身去了楼上,脚步缓缓停在了她房门前,站定。
似是不想相信又有些犹豫,良久以后他才曲起手指准备要敲门。
只是指关节悬在门前两三公分处,他顿住了,慢慢放下手,指尖微微一颤转而又向门把手伸去。
骤然的冰凉差点让他缩回手,只不过一秒他就用力握紧了把手,坚硬的质感令他指骨微疼,不过也让他更加头脑清醒。敛下眸,他手掌着力压了下去,轻轻打开了门。
“咔嚓”一声,所有的一切皆一目了然。
双层的垂地窗帘大开,明亮到刺眼的光芒把卧室里照个一清二楚。
他慢慢走进去,脚步沉闷落在心头。陆霆彦侧眸环视了四周,被褥整齐铺放、枕头并排躺在床上,就连床尾小沙发上的抱枕也是最初的模样,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他停在床头柜前,指腹轻轻在桌面上一拭,他抬起来放在眼下看了看又搓了搓,没有一丁点的灰尘,光洁如新。
陆霆彦放下手,眼神扫过枕头,紧接着便眼神一凝,阔步上前了一小段距离。
洁白的枕头上横着一根她乌黑细软的长发,他捏住放在眼前,紧紧盯着不声不响,眼睛却不知不觉亮了些许。
坐在床边半晌,他闭眼倒在床上,席梦思震颤了几下,他将脸庞紧紧埋进枕头里,深深嗅着上面轻柔芬芳的气息。
那是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一丝一缕钻入鼻腔,飘飘渺渺、扰人心神,又格外令人心驰神往。
要不是这房间里还残留着清淡香甜的味道,他都要怀疑这里她有没有生活过?
她把她的生活痕迹清理得很干净。
干净到让他烦躁又恐慌。
他不知道他在恐慌什么,只是心里像被人用勺子挖了一小块的冰激凌,莫名的空空荡荡,什么劲都提不起来。
不知是不是埋在枕头里的时间太久的缘故,所以导致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总之他整张脸连同身体都热热的,好像随时都可以燃烧起来。
他翻身仰躺,手臂懒懒地搭在眼睛,黑暗的衬托下嗅觉愈发灵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也渐渐变淡,就像一声不吭就走的她一样。
他想他是恨的,恨她如此果断,连一句问为什么的话都不说,回头都没有,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心跳失衡。
苏琳离开后,一连好几天他都觉得不适应。
夜晚下班回家,眼前一片漆黑,陆霆彦抬手按亮别墅里的灯,站在玄关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他面无表情,被蚂蚁啃食过的心脏只剩下麻木且空洞的荒芜。
家里再也没有那个永远开着一盏灯,窝在沙发等他归来的人了。
他其实想不通自己的别扭之处,明明以前也是一个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扯扯唇,他觉得枯燥乏味,手摸向墙壁,刚开了没几秒的灯又被他按灭,视野瞬间黑暗,只听“嘭”的关门声响起,他退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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