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来临,更衬得屋内昏暗。
陈奶奶佝偻着腰,脚步蹒跚地走到墙边,拉亮了灯。橘黄色灯光照下来的那一刻,让堂屋里的光线瞬间得到了升华。
陈奶奶询问她的来意,苏琳如实和她说了,把行李箱拉到她面前,还有陈泠交代她给陈奶奶的现金,她也一并交给了她。
陈奶奶沉默了良久,最后什么都没说,而是问她饿不饿。
苏琳愣了一下,想到她从早上坐车坐到下午,除了中午的时候垫吧了一下肚子,现下问道肚子确实有点空荡荡。
苏琳“饿。”
苏琳很诚实的回答,眼巴巴看着陈奶奶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想到了陈泠小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心下叹息,就对她说给她做饭吃。
陈奶奶:“老婆子年纪大了,手艺可能不太好,但是胜在干净,小姑娘可不要介意。”
苏琳“陈奶奶说笑了,怎么可能介意,我感谢您收留我一顿还来不及呢。”
苏琳眉眼弯弯地说道,嘴角微翘,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的模样别提有多讨喜了。
陈奶奶:“行行行,等着吧。”
陈奶奶笑着摆摆手,着实是被苏琳哄到了,眼角的皱纹都在诉说着是如何的开心。
陈奶奶出了堂屋,要去厨房做饭,苏琳跟去要帮忙,却被陈奶奶勒令住,说她是客人,只要安心待着就行,然后打发她去陈泠住的房间看看。
苏琳无奈,背着手在堂屋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刷着漆的木门前。她看着木门上贴着的几张童趣贴纸,笑了笑然后推开门进去。
房间很小,十几平米左右的样子。苏琳找到了开关面板,摁了一下,屋内的摆件瞬间一目了然。
石灰墙,木房梁,一张小床与书桌,一个衣柜与板凳,还有一架高高竖起的书架。
苏琳踱步走到书桌前,看到桌面上放着的相框,她伸手拿了起来。
是全家福,一男一女相依偎,相貌端正,望着镜头浅笑,怀中还抱着一个笑容可爱的小女孩。
那是陈泠。
让苏琳比较惊讶的是,原来陈泠不是从小就冷着一张脸,不过转念一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放下相框,低眸看了看手指,然后搓了搓,很干净。
想来是因为这里经常被陈奶奶打扫,所以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屋内整整齐齐,什么都摆放的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转了个身,她背着手又缓缓来到书架前站住脚步。书架不大不小,但归类的很整齐,下面一层是边缘有些破损的教科书,再上面就是一些老人与海之类的名人书籍。
视线一点点从上面扫过,最后凝在了一处,她惊讶地挑了挑眉。定睛看了几眼,她发现并没有看错,她抬手把书抽了下来,是一本心理学的书籍。
翻开看了几眼,发觉自己看不懂,然后又放了回去,最后出了房间。
陈奶奶虽上了年纪,但干什么事还很利落,晚饭很快就做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味道吃起来却格外的不错,远没有陈奶奶说的那么夸张。
苏琳“陈奶奶您谦虚了,饭菜很好吃。”
陈奶奶:“好吃就行,就怕你吃不惯。”
陈奶奶夹了一块她炒的自家腌的腊肉放进她的碗里,让她不要客气,多吃一点。
苏琳点点头,专心扒饭,心想着就这一次,就放纵这一次,回去以后一定要控制饮食,锻炼身体,要不然到时候古装不上镜。
饭后,两人闲聊,苏琳问她想不想陈泠,陈奶奶再一次沉默,然后语气悠长地说了一句:
陈奶奶:“怎么可能不想呢。”
做梦都在想,她儿子儿媳不在了,又没有闺女,膝下只有陈泠这一个孙女,朝夕相处那么些年,怎么可能不想呢?
苏琳“那您想见她吗?”
苏琳歪了歪头,看向满天银丝的陈奶奶。
陈奶奶:“想啊,可是她这么忙……”
想到这陈奶奶心里有些难受,苏琳都能来,为什么她就不能了?
当事人苏琳抿了抿唇,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着键盘询问一番后,她向陈泠发去了视频聊天。
手机只响了一下,那边很快就接通。陈泠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一改往常的冰冷,此刻有些紧张地抿着嘴,张了张嘴就要开口,却被苏琳嘘地一声制止住。
一旁的陈奶奶好奇地看了看她,又看看手机,不明所以。
苏琳“陈奶奶,你看这是谁 。”
苏琳笑着把手机递给她,陈奶奶接过手机,愣然地看着她,然后低头看了看手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陈奶奶:“小、小泠……”
陈泠:“奶奶!”
陈泠叫出声,隔着屏幕也能听到她的嗓音有些哽咽。
苏琳伸了个懒腰,然后悄悄出了堂屋,留给祖孙二人独处的时间。
此刻,她站在院子里,背着手仰望夜空,嘴角挂着一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温柔又璀璨,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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