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产贺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好一会,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字条:
尹产贺:“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想去看看他的话,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带你去。”
我接过他的纸条,盯着那十一位数好久,然后冷笑了一声,当着尹产贺的面将纸条搜皱成一团。
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又像是找不到回应的小孩在耍脾气:
许向晚“谁要去看他,骗子有什么好看的。”
尹产贺一瞬间就想起了车银优进手术室前一天的话,伦敦的天和西雅图大差不差常年灰色。
车银优将信给他。他问车银优:
尹产贺:“如果许向晚一直不来找我怎么办?”
车银优盯着灰色的天空:
车银优“那就算了。”
尹产贺:“算了?”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我,车银优弯下眼角,在他生命的最后,那是尹产贺见他笑得最温柔的一次:
车银优“晚晚很容易发小脾气,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只是撒娇,但是她其实也是一个很倔的人。”
车银优:“我在最后对她说过太多不好的话,她即使一辈子不回头来找我,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车银优:“产贺,你不要去找她,如果她主动找到了你,就请你把信转交给她,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车银优“她要是记不起我们之间的所以,那就让她来来往往往后走,要是她记起了,那就请让我自私一次。”
尹产贺不是第一次见许向晚,只是从前聚会时,他是车银优的发小,是程耳的男友,他没怎么见过车银优口中的许向晚的小孩气。
尹产贺看了我一眼,对我的行为和话不置一词:
尹产贺:“当然随你决定。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你当然可以自行决定。我先离开了。”
尹产贺其实猜我一定会哭,车银优那副宠人的劲头宠出来的小姑娘在看到他的临终话一定会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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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久没有回来过这里了,从搬出去开始,这是第一次。
那本黑色的笔记本写了很多,从一开始怎么告诉我的挣扎到后来只有龙飞凤舞占据半页纸的我的名字。
那封信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但是其实只是一些很平常的话语,信的最后是一句我很熟悉的话:
——请忘了我。
和最后一次通话一样的意思,让我忘记他,然后往前走。
我原以为我真的不会再为他落泪,可是此刻还是哭得泣不成声。
他也知道自己自私,明明都已经这样对我了,却依旧不甘心我们的结局。
明明是他在一年前说出了那些绝情的话,却又在快一年后给我带来了一封信,随之而来的是他离开的消息。
到最后却还是希望我能忘记他,然后去过更好的生活。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深情和负心一个不落。
今天的天空很暗,刚下过一场大雨,整个世界灰沉沉的。我在想。车银优离开那天,又没有在那个终年阴雨的伦敦见到太阳。
信的落款是我和他初次遇见的四月天,到我看见这封绝笔信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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