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7

难得瑾娘主动开口，说了这许多话，袁善见也就顺着说了下去

天色越来越晚，袁慎寻了借口就离开了

瑾娘想起自己许久未去长秋宫了，准备好东西就进了宫

瑾娘：皇后

瑾娘：皇后

宣皇后：这儿呢

宣皇后：早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瑾娘：皇后还没用晚膳吧

瑾娘：快坐下尝尝

拔丝山药

炒双笋

熏鱼

荠菜粥

凉拌藕丁

青豆炒肉

瑾娘：我知娘娘崇尚节俭

瑾娘：这笋呢是城外采的

瑾娘：荠菜也是新挖的

瑾娘：实在算不上奢靡

瑾娘：娘娘快尝尝

宣皇后无奈一笑，拿起筷子

宣皇后喜食甜食，不过宫中饴糖珍贵，实在是不经常吃

翟媪：每回公主来啊，皇后总能多用些

瑾娘：那我日后常来

瑾娘：把皇后养胖些

宣皇后：对了，少商近来如何了？

瑾娘：娘娘快别说这个了

瑾娘：楼大夫人今日就派人请了程家，商议退亲之事

瑾娘：可程家去了呢，她却是百般的羞辱人家程伯夫人和少商

瑾娘：楼二夫人还提出了什么并娶之事

瑾娘：那楼垚虽未答应，可是少商如今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二人约定绝不放弃

皇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开始劝解

宣皇后：楼家此事欠妥

宣皇后：不过这事儿圣上既然明面上没有定论，他们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宣皇后：少商倔强，必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瑾娘：娘娘

#瑾娘：不若我让少商进宫住几天

#瑾娘：您也开导开导她

#瑾娘：少商最擅长机关之求了，定让娘娘开眼

宣皇后：行

宣皇后：予就允了你

宣皇后：快，吃饭

#瑾娘：嗯

圣上就在门外，把二人之间的对话听个何真切

为圆何将军遗愿，确实是委屈了这一对有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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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何昭君回都城确切日子的消息

瑾娘去了程家一趟，把程少商接进了宫里

在长秋宫待了两天，程少商倒是忘记了宫外的烦心事，搞了不少机关，惹得皇后笑意连连，也不似从前那般愁眉苦脸了

何昭君抵达都城之日，瑾娘在城门外等候

安车里探出一张毫无血色的瘦削面庞，此人便是许久未见的何昭君

何昭君神色淡然，再也没有了从前在都城的那般娇纵气焰，人也消瘦了许多

何昭君：你来干什么？

#瑾娘：今日你回都城，我特来迎你

何昭君苦涩一笑

何昭君：我有什么好迎的

何昭君：公主就不要取笑我了

何昭君：我知道你来是要说些什么

何昭君：可眼下，我有要紧的事情

何昭君：公主不如一道吧

#瑾娘：…好

何昭君面上闪过一丝惊诧，瑾娘就这么答应了她

何昭君：走吧

瑾娘也从未想过何昭君去的地方是廷尉府

廷尉府已有官吏守在门口，对着何昭君极其恭敬

瑾娘本以为是要去潮湿阴冷的牢狱中去，结果何昭君一路直奔后院刑场

原来今日是肖世子的行刑之日，肖世子正跪坐在木板刑台之上

肖世子看见来人是何昭君后，开始一阵发笑

“世子妃，这是来给我送行吗？”

何昭君：别叫我世子妃

何昭君：我是来取你性命，拿回去祭奠我的父兄

肖世子哀叹一声

“是我对不住你，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请善待我们肖家的其他人好不好”

何昭君：情份？

何昭君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何昭君：什么情份？

何昭君：是将我大兄跟四兄头颅插在枪尖上，向我父亲叫阵的情份

何昭君：还是把五兄射死在沙场的情份

何昭君：又或是一刀捅死我那身怀六甲嫂嫂的情份

何昭君：还是将我傅母剜眼剁足的情份

肖世子原本还心存侥幸，不过何昭君的这几句话可是让他很快清醒了

何昭君：圣上仁慈

何昭君：原本念在你肖家从龙有功，赏你全尸

何昭君：是我上奏，恳请将你枭首的

何昭君：从今日起，你们肖家只配世世代代为无头逆贼，遭世人唾骂

“你说什么！我们从龙有功，这个江山社稷是我们肖家打下来的，就连如今的圣上都要记下这份恩情”

“你要取我首级，你要做实我们肖家扰乱，你这个疯女人”

何昭君：闭嘴

何昭君一巴掌呼过去

肖世子被廷尉府的人牢牢抓着，动弹不得

何昭君：我拼命赶回都城，就为亲眼见你被枭首一刻

何昭君：时辰到了，你该上路了

“好！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何昭君：好啊！

何昭君双手抓住肖世子的衣领，眼睛仿佛要往外渗血

何昭君：若你做鬼，我父兄一定会再杀你一次，看看谁不放过谁

#瑾娘：何昭君

#瑾娘：你是要亲自动手吗？

何昭君：圣上已恩准我亲自手刃仇人

何昭君走上木台，接过长刀

何昭君：由我，亲自送你上路！

手起刀落，了结了肖世子的性命

瑾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竟然没有丝毫惧怕，而是闪过一丝羡慕

何昭君今日能手刃仇人，可她呢，她连当年是谁做的事情都不知道，更别提报仇了

凌不疑（霍无伤）：别怕

凌不疑突然出现，捂住了瑾娘的眼睛，把人揽入怀中

凌不疑（霍无伤）：别怕，我来了

瑾娘鼻子一酸，很想当场痛哭一场

眼泪顺着凌不疑的手掌流了下来，凌不疑慌了

凌不疑（霍无伤）：莫哭，莫怕

#瑾娘：凌不疑

———————

何昭君取了肖世子的首级，装了起来，想要转身离开

#瑾娘：何昭君

#瑾娘：你等等

何昭君转身

何昭君：从前我与楼垚在一起，只想着爱与不爱

何昭君：可从今往后，我爱与不爱楼垚都已不再要紧

何昭君：我阿父临终前，曾重重打过我两巴掌，并留给我两句话

何昭君：第一句，从今往后，何家再无人替我遮风挡雨；第二句，将来何家与幼弟都要倚靠于我，我必须要苟且到幼弟长大

何昭君：我这条命，得罪不了任何人，也得罪不起

何昭君：我得留着照顾我幼弟

#瑾娘：楼垚是你眼下最周全的选择

#瑾娘：我也不会阻拦

#瑾娘：我今日陪你走这一趟，是想告诉你

#瑾娘：楼家大房的为人，你与其相处多年也是知道的

#瑾娘：嫁给楼垚，何家的遗产就真的能保得住吗？

何昭君诧异的看向瑾娘

#瑾娘：少商那里，我会劝说她的

#瑾娘：楼垚并不适合她

何昭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瑾娘：因为我羡慕你

何昭君：羡慕？

何昭君：真是好笑

#瑾娘：至少，你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能手刃仇人，为自己的父兄报仇

#瑾娘：而我（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凌不疑（霍无伤）：你现在一身冷汗

凌不疑（霍无伤）：上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

凌不疑（霍无伤）：听话

瑾娘点点头，转身上了不远处凌不疑的马车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凌不疑也上了马车

#瑾娘：我把少商接进宫了

#瑾娘：她不知何昭君今日回来

凌不疑没有接话，而是双手捂住了瑾娘的手

#瑾娘：冯翊郡，真的像她所说的那么办吗？

#瑾娘：何家真的战至最后一人吗？

凌不疑（霍无伤）：冯翊郡与骅县情形并不相同

凌不疑（霍无伤）：是因何将军将五个儿子和所有亲信的性命都赌了上去

凌不疑（霍无伤）：先是以少量心腹固守冯翊郡，第二日又召集屯军，阻断肖氏叛军

凌不疑（霍无伤）：何将军死不投降，战至最后一人，终是守住了冯翊郡

凌不疑（霍无伤）：何家几乎连妇孺都不剩了

凌不疑（霍无伤）：正是因为何将军的拼死抵抗，冯翊郡才得以守住

瑾娘不敢想当时的孤城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她的母亲带着宁家几乎所有的亲眷男丁前往孤城，那是怎样的一番决心

孤城一战后，宁家只剩下了宁老夫人，瑾娘的三舅父还有傅母，妇孺也是几乎不剩

#瑾娘：宁家也是如此

#瑾娘：只剩下我外祖母，三叔父还有傅母

凌不疑深知瑾娘对当年孤城一案是多么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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