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月升沧海10

第二日—

瑾娘睡到近巳时才幽幽转醒

她慢慢起身，身侧早就已经冷了下来，想来凌不疑早就离开了，瑾娘披上外衫下床，坐到妆奁梳理长发

梳妆打扮过后，瑾娘叫来了人，安排了马车，去了宁府

瑾娘把虎符一事告知给了舅父，舅父听后沉默良久

宁家舅父：太子此事确实是糊涂了

宁家舅父：不过那储妃的母家做出这样滔天的祸事来，凌不疑就没说去查查？

瑾娘想了想，好像凌不疑确实没有提起去查储妃的娘家人

瑾娘好像还真没有

瑾娘舅父，你是觉得…

宁家舅父：孙家出身不显，若非陛下与太子，储妃早就换了别人了

宁家舅父：只怕，是有心人利用了孙家人，才致使虎符丢失

瑾娘那您觉得，此事储妃可心知肚明？

宁家舅父摇了摇头

宁家舅父：她最多就是想借此让太子多倚靠孙家几分

宁家舅父：却不想出了如此祸事

宁家舅父：这样吧，我派人去查查

宁家舅父：虎符事大，出兵在即，万事不能出了岔子

两人在书房里讨论了许久

快结束的时候，三舅母敲门，送来了厨房新做的杨梅汁和酒酿糕

瑾娘舅母

瑾娘这个好吃，怎么做的

宁家三舅母：这个得问问厨房妈妈了

宁家三舅母：我啊只管吃

瑾娘娘娘把寿宴时的吃食安排交给了我

瑾娘我想着，不能同往年一般，定是要别出心裁才好

宁家三舅母：我这儿有一套

宁家三舅母：这个是原先从一位匠人手中买来的

宁家三舅母：既然你想别出心裁，那就不光是在菜色上，还有这些器皿也得换些新样子

宁家舅父：那也不能全都换成新的

宁家舅父：陛下和皇后厉行节俭

宁家舅父：光器皿上，又得出去好大一笔

宁家三舅母：哎呀，我又没说都换

宁家三舅母：换几个还不行嘛

宁家舅父：行行行

宁家舅父：你们商量吧

宁家舅父：我出去

宁家三舅母：欸，你去哪儿啊

宁家舅父：大军即将开拔，我去找万将军他们商量商量

宁家三舅母：快走吧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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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军出征剿匪之日，文帝坐镇送行，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亲自将虎符交到万松柏手中

小越候：等等

小越候突然出言，上前几步

凌不疑（霍无伤）：敢问有何不妥

凌不疑（霍无伤）：小越候

太子是有些心虚，毕竟这不是真的虎符，而是凌不疑差人送来的

小越候：陛下

小越候：听闻虎符中有磁石，可合而为一

小越候：这虎符可是统帅三军，不得儿戏

小越候：万将军，就不检验一番吗？

万将军闻言，当即打开了盒子

宁家舅父：小越候这是不相信暂领虎符的太子，还是不相信赐下虎符的陛下啊

小越候：陛下，臣不敢

凌不疑（霍无伤）：是真是假，一合便知

凌不疑拿起另外一个盒子中的虎符，走到了万将军面前

凌不疑（霍无伤）：万将军

万松柏：凌将军

凌不疑当场将虎符合并，二者合而为一，小越候与太子皆是一惊

凌不疑（霍无伤）：小越候，可还有疑惑？

小越候：我能有什么疑惑

小越候：祝万将军早日凯旋

万松柏：谢了

凌不疑又把虎符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万将军，一半重新交给了太子

太子：祝万将军，早日凯旋

“凯旋，凯旋，凯旋”

文武大臣皆道三声凯旋

万松柏就此出征剿匪

瑾娘与储妃就在殿后的一个角落看得清楚

储妃：那虎符…

瑾娘那虎符是陛下赐下的

瑾娘自然会合上

储妃：啊，是是是

储妃：就是如此

储妃赶紧连声道是

回想昨日，瑾娘才从舅父那里得知，虎符确实被孙家人弄丢，但是背后收买之人正是小越候

小越候今日发难，也是为了此事有了十足的把握

小越候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帮三皇子上位啊

一切结束以后，瑾娘才去找了凌不疑

凌不疑（霍无伤）：我听阿起说，你找我有要事

瑾娘昨日舅父查到，储妃母家乃是被人收买，这才弄丢了虎符

瑾娘背后收买之人正是小越候

凌不疑眸色暗了暗

瑾娘你知道？

瑾娘那今日，那一对（虎符）是你从小越候那里拿回来的？

凌不疑（霍无伤）：不是

梁邱飞：那是霍将军的遗物，是当年圣上亲赐的

梁邱飞：世上就剩下那对…

后脖子有点凉，怕是今天又要挨十军棍了

还是乖乖闭嘴吧

瑾娘这怎么行

瑾娘既是霍将军遗物，就该好好保管才是

瑾娘你实在不该

凌不疑（霍无伤）：若是光明正大上门讨要，此事败露，届时不好收场

凌不疑（霍无伤）：只能如此了

瑾娘心疼的抱紧凌不疑

瑾娘都怪我不好

瑾娘我不该给你添麻烦的

凌不疑（霍无伤）：我知道原委

凌不疑（霍无伤）：你不必因为此事与我多说些什么

凌不疑（霍无伤）：我所做一切，心甘情愿

瑾娘那，还有什么是你不知晓的吗？

凌不疑（霍无伤）：当然有

瑾娘用手捂住了凌不疑的嘴，在凌不疑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瑾娘今日我来

瑾娘除了这件事，是还有话与你说

瑾娘第一句，从今往后，我与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凌不疑（霍无伤）：好，第一句我且记下了

凌不疑（霍无伤）：那第二句呢

凌不疑拿开瑾娘的手，握在手里

瑾娘第二句

瑾娘待我们很老了，直到头发都白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我也会记住你待我的好

凌不疑深刻感觉到自己冰冻已久的心，已经化解

凌不疑（霍无伤）：阿瑾，我们早些成亲，可好？

瑾娘笑着应下

随后带着瑾娘去杏花别院，准备将她介绍给母亲认识，但是在进门之前，又格外叮嘱瑾娘无论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急着出声，之后会亲自解释缘由

瑾娘我从前也来过杏花别院

瑾娘只是未见过霍夫人一面

瑾娘子晟，你我尚未定亲，我这就来见未来君姑，是否太快了？

凌不疑（霍无伤）：哪里快了

凌不疑（霍无伤）：分明是太慢了

凌不疑（霍无伤）：我恨不得明日，明日我们就宴请四方

面对凌不疑灼热的眼神，瑾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来

“你怎么这么笨，摘朵杏花都不会”

“我再摘给你，可好”

“那朵”

“好好好”

“你快点，快点”

两人站在门口，也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

崔祐再欲跳起，摘杏花的时候，偶然瞥见凌不疑带着瑾娘过来了，这才停了下来

身旁的霍君华也看向二人

凌不疑（霍无伤）：女公子，侄子见安了

霍君华没有开口，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瑾娘身上

瑾娘小女子瑾娘，给女公子见安

霍君华这才开口

“你就是那个上次来吃白食的，这次居然还带了个新妇，一起来打秋风”

“我告诉你们，凡事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我阿兄那是脾气好，我可不会惯着你们这些蹭吃蹭喝的”

崔祐出来打圆场

崔祐：君华莫生气

崔祐：要出皱纹喽

“你胡说，我二八年华哪来的皱纹”

“你是不是被越姮那个不要脸的收买了，跟她一起羞辱我”

崔祐：我哪有啊

“你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霍君华的视线再次落到瑾娘身上时，一下子眼睛瞪大了不少

“你是宁家的，那个叫什么宁馥棠的”

崔祐目光闪了闪，没有开口

瑾娘女公子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

“谁叫你出生的晚，要不然文家阿兄怎么可能看得上越姮”

瑾娘愣了愣，她从不知道还有这层往事

“你要是早生几年，我就让我阿兄娶了你，届时宁家与我们霍家啊”

“我阿兄呢，我兄长在哪里，我的阿兄呢”

霍君华猛地转身，冲着崔祐喊道

“我的兄长，他已经死了，我的兄长他起死了，他一家老小和全族都死了！”

“我的兄长，我的兄长，我要去找他，我的兄长，我的阿兄呢”

霍君华往前走了几步，险些摔到，被凌不疑扶了起来

“凌益，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怎么不去死，你负了我，你还活着”

“我要你去死，去死”

霍君华拉过凌不疑，在他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瑾娘霍夫人，他是你儿子

瑾娘他是子晟

瑾娘霍夫人

一声尖叫，霍君华又冲着瑾娘过去了，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凌不疑上前阻拦，又被霍君华狠狠咬了一口

崔祐：子晟，这里交给我

崔祐：你快去涂药

崔祐把霍君华拉开，拽着往屋里走去

“你去死！你去死”

崔祐：死，一定死

崔祐：他死他死

崔祐：一定死

崔祐一边安慰，一边把人往屋里拽

瑾娘被吓了一跳，再看看身旁的凌不疑，神色不明

瑾娘子晟，上药吧

最后是凌不疑去找了药，两人坐在杏花树下，由着花瓣掉落下来，落在身上

瑾娘给凌不疑上药包扎，霍夫人咬的那一口确实是用了力气的

瑾娘还疼吗？

凌不疑（霍无伤）：不疼了

凌不疑倚着女孩，双臂抱着她，将面庞迈进她温暖细润的颈窝

凌不疑（霍无伤）：我阿父阿母绝婚之事，你也是知道的

凌不疑（霍无伤）：你放心，我只是想在你我定亲之前让你与我阿母见一面

凌不疑（霍无伤）：往后，你们不必经常见面的

瑾娘我不害怕

瑾娘你阿母只是生病了，她并没有错，错的是毁她人生之人

凌不疑（霍无伤）：城阳候待我殷勤，我却对他冷淡、仇恨

凌不疑（霍无伤）：世人皆道我冷血无情，是个不孝之人

瑾娘什么孝不孝的

瑾娘城阳候不是一个好的夫君，自己妻儿在外生死不明，还有空娶了别人

瑾娘古人讲，父慈子孝，他不慈，你又何必孝

瑾娘我也不曾对圣上有多少好脸色，无论他给我送多少金银财宝，我就是叫不出那一声阿父

两人就如同黑夜中报团取暖的伙伴，一同携手向前

瑾娘崔将军对霍夫人十分伤心，我也曾听说过他二人的故事，崔将军实在痴情

瑾娘这一腔情意，真是千金难换

凌不疑从瑾娘身上离开，转而握住了她的双手

凌不疑（霍无伤）：我对你，亦是如此

瑾娘霍夫人认得我阿母，日后我代你多来看望她

凌不疑（霍无伤）：好

凌不疑（霍无伤）：你嫁给我，日后便是此处的女君，你想来便来，无人敢拦你

瑾娘日后，你不必接送我去往宁府

凌不疑（霍无伤）：那我如何多见你一会儿？

凌不疑垂下眼睛，像只失落的小狗

瑾娘我想好了

瑾娘日后我从宫城南门出，你在宫外等我

瑾娘若是大朝会日，到南宫朝政殿后你就留下，我自己回宫

瑾娘若是小朝会日或者不朝，我们就还有原来的路，如何？

这样算下来，瑾娘要绕小半个皇城的距离，去到宫城南门，就是绕了远路了，就算他在宫外等着，从南门去宁府，也是绕了远路

凌不疑（霍无伤）：那你岂不是要早起半个时辰

瑾娘摆了摆手

瑾娘无妨

瑾娘我每次去了也是要睡上半个时辰的

瑾娘外祖母和舅母都习惯了

凌不疑心中生出一股甜意，却道—

凌不疑（霍无伤）：近来娘娘教你统管之事，你又要负责寿宴上的吃食安排，如此，岂不是…

瑾娘暗骂凌不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是，板着脸问

瑾娘一心不能二用

瑾娘我要么一心扑到统管之事和寿宴上，要么一心扑到你身上

瑾娘你自己挑一个

凌不疑（霍无伤）：…那你还是扑在我身上吧

凌不疑轻声说

素来凝若冷玉的面庞，慢慢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凌不疑（霍无伤）：真想与你快些成亲啊

凌不疑（霍无伤）：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

大手牵小手

凌不疑盯着瑾娘的脸庞许久，有了一个想法

凌不疑（霍无伤）：阿瑾，要不你我真的明日就设宴定亲，如何？

瑾娘没有犹豫

瑾娘好

凌不疑（霍无伤）：好？

凌不疑（霍无伤）：好什么好，逗你玩呢

凌不疑（霍无伤）：若真要明日就定亲，那太仓促了

凌不疑（霍无伤）：最快也是三日之后了

凌不疑（霍无伤）：现在只能盼着这三日赶紧过去，我才能安心

瑾娘也不一定能安心的

瑾娘万一，我同少商一般

瑾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不疑堵住了嘴

唇齿相依，一点一寸的品尝，难舍难分

唇瓣，耳侧，颈侧，女孩无助的呜咽声被吞了下去，推也推不开

过了许久，动作才停了下来

凌不疑喘着粗气，反观瑾娘，虽然没有喘着粗气，但是这衣衫已经有些许凌乱了，衣领被拉下来了不少，还多了几个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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