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月升沧海15

待沐浴完，重新换了衣衫，瑾娘一个人坐在床榻上

阿越在收拾衣裳的时候，发现瑾娘随身的匕首不见了

阿越：公主，您的匕首呢？

瑾娘一惊，赶紧把衣裳又重新翻了一遍

阿越：奴婢这就带人去找

瑾娘你去湖边，永乐宫那边，仔细找找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瑾娘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打开门

来的人是凌不疑

瑾娘眼眶一湿，真想一头扎进凌不疑怀里诉说委屈

凌不疑（霍无伤）：这些日子，你忙着定下皇后寿宴的食单

凌不疑（霍无伤）：每样菜色都是你亲自挑选的

凌不疑（霍无伤）：近些日子连饭盒都是托小黄门送来的

凌不疑（霍无伤）：今夜我 实在是想你了

凌不疑（霍无伤）：便过来寻你

瑾娘笑了笑，转过身来，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流出来

凌不疑（霍无伤）：你可知现在朝中人人羡慕我，说我将迎娶一位贤惠的女娘

凌不疑（霍无伤）：崔叔父也夸你，根本就和外头的传言有着千差地别的区别

凌不疑（霍无伤）：你才是我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凌不疑（霍无伤）：过去总有人说，你冷心冷情，嚣张跋扈

凌不疑（霍无伤）：那是他们不了解真正的你

凌不疑（霍无伤）：你这人只要真心决定待一个人，那就是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好

凌不疑（霍无伤）：就算自己受了委屈，也…

瑾娘听着凌不疑说出的话，越发觉得忍不住，又怕发出太大的声响，让凌不疑担心，只能努力憋着声音

凌不疑（霍无伤）：你怎么了？

凌不疑这才注意到眼前人在抽泣，紧张的上前询问

凌不疑（霍无伤）：妏妏

凌不疑（霍无伤）：妏妏

凌不疑（霍无伤）：你怎么了？

凌不疑连着叫了好几声

娇弱的身板正一颤一颤地，抽泣的声音很小，但其中的隐忍却让凌不疑害怕地停下了脚步

瑾娘猛地转身，扑到凌不疑的怀里，胳膊环住凌不疑的腰，放声痛哭

怀里的女孩哭得极伤心，泪珠就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一直流个不停，凌不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湿了

凌不疑（霍无伤）：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瑾娘你…你抱紧我

凌不疑听话的把人抱在怀里

瑾娘再紧一点

凌不疑又贴近了些，用了些力气

瑾娘你再用力一点

凌不疑听话，把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瑾娘可以了，我喘不过气来了

凌不疑赶紧把人放下

凌不疑（霍无伤）：好了好了

听着女孩抽泣的声音，凌不疑只觉得心如刀割

凌不疑（霍无伤）：妏妏，发生什么事了？

凌不疑（霍无伤）：妏妏，发生什么事了？

凌不疑耐心的询问

瑾娘把头抬起来，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努力把想哭的冲动忍了下去

瑾娘我的匕首不见了

瑾娘匕首不见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瑾娘一开口，就想哭

凌不疑（霍无伤）：我这就让人去找

瑾娘我…我已经让，让阿越她们去了

瑾娘我想，想外祖母了

瑾娘我想回家

凌不疑（霍无伤）：之前在府中操练，我还有许多本事未曾教你

凌不疑（霍无伤）：今日，便教你认穴可好？

凌不疑把瑾娘的长发撩起，大手抚向背后的一处

凌不疑（霍无伤）：这里，便是命门

瑾娘感觉凌不疑抚向背后的手热极了，尤其是他所指的命门

瑾娘除了命门，还有呢？

瑾娘除了命门，可还能教我些别的

瑾娘日后若是有人欺负我…

凌不疑（霍无伤）：有我在

凌不疑（霍无伤）：不会有人欺负你

瑾娘那万一你不在

凌不疑探究的眼神袭来，瑾娘赶紧闭上了嘴巴

凌不疑后退了两步

凌不疑（霍无伤）：好，你想学什么？

瑾娘凫水

凌不疑（霍无伤）：凫水？

瑾娘嗯

瑾娘若是有人站在你身后，突然推你

瑾娘在凌不疑身上做了一次实验

可结果就是，凌不疑躲了过去，而且转身搂住了瑾娘的腰

瑾娘那我便这样

瑾娘想要反击

凌不疑往后一躲，把人拽过来，瑾娘只感觉一晕，反应过来时，就躺在了床榻上

凌不疑（霍无伤）：如何？

瑾娘有本事你用一只手

凌不疑（霍无伤）：好

凌不疑也答应了

可瑾娘想用手掣肘住凌不疑时，被他的一只手别着，凌不疑整个人贴了上来

瑾娘有本事你一只手也别用

凌不疑爽快点松开了手，整个人“倒”在了瑾娘身上

凌不疑伸手把瑾娘带到他的背后，指向了一处

凌不疑（霍无伤）：从此以后，我的命门就交给你了

凌不疑拿的出手的爱，真的让瑾娘非常有安全感

凌不疑（霍无伤）：妏妏

凌不疑（霍无伤）：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瑾娘就这么一直盯着凌不疑的眼睛，快要溺死在他的深情里了

瑾娘你能不能

瑾娘答应我一件事

凌不疑（霍无伤）：能

凌不疑（霍无伤）：只要是你的事，都能

瑾娘这才露出了微笑

阿越：找到了

阿楚：找到了

两个人同时跑进来，看到的就是凌不疑压在瑾娘身上

好在凌不疑赶紧坐了起来，不然按照阿楚的脾气，真该拿刀把人赶走了

阿越：公主，找到了

阿越赶紧把找回来的匕首递给了瑾娘

瑾娘赶紧接了过来，放在胸口，这才安心

———————————

第二日的寿宴规模不大，除了酒菜丰盛，有歌舞助兴，也就请了十几个文帝亲近些的大臣及其家眷

程少商开头就准备了大场面，派人打造专门的高山流水

文帝：此山水布置是何用意啊

程少商：回禀陛下

程少商：此景名为高山流水

程少商：祝皇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东流之水，福禄绵延

文帝：算你有心了

文帝：皇后没白疼你

文帝：此山水布置有趣，甚好，甚好

今日的越妃显得格外低调，一句话都不说

文帝牵着皇后的手，身边还跟着越妃，这才坐在了上首

“祝皇后长寿安康”

文帝：免礼，都坐吧

“谢陛下”

程始与萧元漪也被请来了，不过位置在最后了，看着少商如今的模样，萧元漪是既高兴又担忧

瑾娘拍了拍手，几十个宫人端着菜，摆到了每张桌子上

还有两个宫人把琴放在了高山流水的前面

文帝：这是何意啊

凌不疑走向那处，行了一礼

文帝：子晟

“是凌将军抚琴吗？”

可不光奏乐这一点，还有宫人把高山流水底部的按钮打开，流出了酒水

三皇子：能让子晟弹琴做配的也就只有瑾妹妹了

太子：想不到这次的寿宴办的这么出人意料

三皇子：程娘子和瑾妹妹把这寿宴办得不寻常，倒显得吾等的寿礼太过寻常了

“你看这菜”

“怎么这么少啊”

有几个将军在议论寿宴上的菜份量少

瑾娘上前几步，把事先放好的铃铛摇了几下

一批宫人把一些贵人们吃完的菜碟撤了下去，又来了一批宫人端上了新的菜

“今日的菜味道真好”

“就是少了些”

“又不是只给你这些，还有别的呢”

程少商让人上了新酿的果酒，文帝尝了，味道果然不同

一曲毕

文帝：弹得好，弹得好啊

文帝：朕平日里想听你弹上一曲，你总推托经久不练生疏了

文帝：能让你想起来怎么弹琴的就只有阿瑾了吧

宫人把琴搬了下去

到了献上寿礼的时候了

曹成：禀陛下皇后 ，三皇子在封地觅得新矿脉，现已将全新堪舆图快马送来献上

文帝：好啊

文帝：此乃大吉啊

三皇子：父皇，儿臣这些年一直命人勘寻新矿，终于在母后生辰前寻得了这新矿

三皇子：此乃母后鸿福，儿臣不敢居功

文帝：有你们，是朕的福分啊

文帝：好

瑾娘注意到太子与太子妃低下了头，许是感觉到了自卑

伴随着奏乐声，轮到太子与太子妃献礼

太子：母后，此乃玉麒麟一对，乃是我们在西域寻得，寓意着好事成双

太子：孩儿祝母后福寿延年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太子妃一句花了不少银钱，直接让现场气氛尴尬了下来，文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程少商出来解围，道出今日酿的果酒乃是太子从西域带回来的种子结下的果实所酿，如此不用粮食酿酒，也是崇尚节俭，文帝与皇后脸色缓和不少

程少商：既然饮酒，怎能无菜

程少商：贵人们可好好尝尝面前的菜

程少商：这也是太子殿下从西域带回来的胡桃果制的油所烹

程少商：这胡桃果，不仅甘甜还能饱腹，是不可多得之物

程少商：有劳太子殿下

太子夫妇对程少商很是感激

文帝：好啊

可当他带着太子妃回到座位时，忽然看见坐在斜对面的人乃是从前的心上人曲泠君，此刻已然嫁为人妇，太子频频盯着曲泠君，太子妃瞧见内心酸楚不已

五公主出来献舞，二公主与驸马在一旁合奏

只有越妃在上首默默摇了摇头

果然不出所料，五公主在献舞过程中出糗，十几个人都摔倒了，乱作一团

文帝：好，无妨无妨

文帝：有赏，都有赏

文帝出来打圆场

程少商：陛下，瑾公主与凌将军有贺礼要献上

文帝：好

文帝：子晟，你又带来什么稀罕之物啊

趁着凌不疑和瑾娘献礼的间隙，五公主赶紧带着人下去了

凌不疑（霍无伤）：回陛下，臣与公主为皇后寻得了宣太公当年的旧物

凌不疑（霍无伤）：愿皇后得宣太公保佑，事事顺遂

五皇子在一旁取笑五公主，被五公主狠狠踹了一脚

宣皇后拿起书简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在看到里面的字果然是家父亲笔，眼眶瞬间就红了

宣皇后：当年阿父最喜诗文，常将所著之文赠予好友，而非敝帚自珍

宣皇后：是以家中反而未存多少文卷

宣皇后：予以为此生再难见父亲墨宝

文帝：礼物不在于多贵重，在于有心

文帝：子晟，这回 你有心了

凌不疑（霍无伤）：陛下，还请看了瑾公主的寿礼

文帝：好

文帝：阿瑾，这次你准备了什么礼啊

阿越与阿楚一同展开

是一块长三米，宽有两米的百寿图

瑾娘皇后

瑾娘这百寿图并不珍贵

宣皇后：哦？

瑾娘请看后面

阿越与阿楚交换了位置，众人这才看到了百寿图的背后，每个寿字后面都有一幅刺绣，有仙鹤，有松柏，有青竹

文帝：好啊

宣皇后：阿瑾，你有心了

瑾娘百寿图上的字是寻自各地的孩童与夫子所写

瑾娘后面的刺绣，也是请教了民间百位绣娘，历时半年才完成的

五公主：切

五公主：哗众取宠

五公主：还不是如此铺张

五公主声音虽小，可还是被皇后与文帝听了去

程少商：陛下，皇后，这百寿图所有的纸张都是废弃的竹简与发霉的布料，经过熬煮，过滤，晾晒等步骤，才做成了这张百寿图

程少商：而且上面的百种图案也是公主亲手缝制的

程少商：实在谈不上奢靡

文帝：嗯

文帝：你们都有心了

程少商：娘娘与陛下课走近再看看

文帝：哦？

二人携手走近看，这图案之中还有玄机

宣皇后：予就知道子晟和阿瑾是真心记挂妾的

文帝：是啊

文帝：这里面的每一笔啊，都是带着孩子的孝顺

离近了看，图案中间还有一些字，是用笔轻轻写上去的

都是一些吉祥话—诸如鸾凤和鸣、鹤算同添，南山献颂等等

文帝：这寿宴办的也很是别致

文帝：如此欢愉之日，我们君臣同乐

文帝：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瑾娘与凌不疑回到位置上

瑾娘注意到凌不疑的手指受伤，思及自己曾委托他上台弹奏，连夜练习才致手指受伤，既愧疚又感动，当众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这等情景令殿中诸人俱是一愣，袁慎脸色极差，洛济通亦是如此

文帝见了也只是笑笑，同皇后说说，再同越妃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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