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榭。
烈日清风,风拂柳枝。
“铮铮——”
银色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浅粉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支腰身回,上步近身,刀从肩出,两把红色弯刀悬在手指上旋转。粉色衣绸伴着凋零的绿柳叶随风在空中翻飞。收势。
江折宋靠在柳树旁,灌了几口酒。
“师姐。”
江折宋朝声音源处抬头望去,只见柳鸢拨开枝叶,在郁郁葱葱的柳叶和斑驳的光影中,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柳鸢从树上跳了下来。
柳鸢“喝酒怎么不带我一个?”
柳鸢这话带着点娇嗔意味,甚有点委屈。
江折宋:“海棠红,你喝不得。”
江折宋:“对了,无忻呢?她今日为何没来?”
柳鸢“师姐,你也不想一想。”
柳鸢“奚无忻是谁啊,她可是洄黎上宗许长安的第一信徒…”
正要起调,江折宋却慌忙打断了柳鸢。
江折宋:“诶!万不可直呼长老大名。”
柳鸢“可是现在除了我俩,没其他人了。”
柳鸢边说两只手边玩弄着两根垂在胸前的小辫子,两条小长辫都嵌绕着珊瑚红珠。
柳鸢“说不定奚无忻现在在向长安老大献殷勤呢,整天就和那个跟屁虫似的。”
江折宋有些好笑,“长安老大”是什么奇怪称呼。但她没有再次阻断柳鸢说下去,而是认真旁听着,时而接话。
江折宋:“等师姐哪天走了,你可万不得再这般任性,要认真跟着师尊学术。”
江折宋下意识想摸柳鸢头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摸了摸她发髻上的珊瑚叉。
柳鸢“呸呸呸。”
柳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快吐出来!”
柳鸢蹙着眉头,认真道。
江折宋哭笑不得,
江折宋:“都说出来了还怎么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时,万条柳枝随风拂摇,零落的叶子纷纷飘然穿梭在昔日光影中。
两把红色弯刀的刀尖旋着柳叶,银色的刀光像是镜面穿透过两人的所有往事碎片。那道粉色身影覆上了柳,在竹篱笛声与袅袅花草的倒影中化作了一道拥不住清风。
悄然滴落在上面的水,让模糊的镜面在今日得以清明,而柳树下倚傍的只有她一人。
两把红色弯刀不朽。
柳鸢记得那招,艺成后可击敌后背,可防敌击腿。
檐角铃响,盛大柳枝徐风吹拂,成千张写满墨字的祈福纸轻轻飘荡。
柳鸢低头摸了摸别在红色腰封上那已经褪了色的平安符,红色穗子参差不齐。
一身素罗红衣,护腕束袖,流苏细珠垂在柳鸢披发前后。再看时,已不如年少时那般青涩和稚嫩,眸子闪着淡淡伤怀,额角的碎发被风吹起,几分少年意气与淡淡的冷冽尽显。
邓佳鑫:“物是人非。”
邓佳鑫:“别再想啦。”
邓佳鑫拍了拍柳鸢的肩,劝慰道。
柳鸢“今日有差事吗?”
柳鸢“我想多待会儿。”
邓佳鑫认真想了想,道:
邓佳鑫:“今日倒是没有,不过,你家师尊让我转告你明日便是比试,认真修习……”
邓佳鑫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柳鸢疑惑的挑起眉,不解道:
柳鸢“你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邓佳鑫:“…额……”
须臾,邓佳鑫硬着头皮说道:
邓佳鑫:“你家师尊还说别…别给她丢脸……”
柳鸢冷笑一声。
邓佳鑫却以为是自己刚刚转述给柳鸢的那番话伤到她自尊心了,无措的摆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邓佳鑫:“那个……师妹啊…你也别…别太伤心哈!”
柳鸢却坦然道:
柳鸢“这种话我听多了。”
柳鸢“师兄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忌讳。”
而许长安的话她不得不听,也不得不照做。
想到这,柳鸢便抬脚离开了柳榭。
柳鸢漠然。她并不知如何言语那种被人说“别给我丢脸”的感觉,很奇怪。长期以来,柳鸢受到的谩骂和舆论大多源于洄黎上宗其他门派弟子与外界。每次柳鸢都当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但等某天惊觉时,才会发现,那些不在意的、不上心的,包括不起眼的记忆从来都没有散去,只是蜇伏在心脏的某个角落。
疯狂的撕扯你的血肉,折磨你的神经。
让你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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