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缘定 32

法阵随着时间在削弱，月神看着越来越弱的法阵，身旁的马嘉祺却还是没有动静，她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没打醒他。

她扭头看向马嘉祺，刚想再骂他几句，就见往日永远一副清冷温柔的人，此时眼含泪水，嘴唇微颤，看着法阵呼吸急促，月神一时忘记了开口。

“……凰灵，出。”马嘉祺喉间发涩，好似多说一个字他都要窒息，眼前是自己说要护着的人，身后是自己本就该守护的百姓，答案其实很简单，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只需一剑，便能得出结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终究不能同时护着。

噬灵珠的魔力强悍，它在摧毁着阵法，与此同时，魔力侵蚀丁程鑫的大脑，让他意识模糊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只能乞求般看着马嘉祺，眼里满是泪水：“马嘉祺……”

在噬灵珠吞噬丁程鑫的那一刻，马嘉祺终于出手。

快到像一阵风，站在马嘉祺身边的月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利剑刺进血肉的声音在这风声呼啸中格外刺耳，月神转身出去加固结界，噬灵珠摧毁会产生巨大波动，底下百姓不可能相安无事，月神只能用元神护着他们。

魔气在一瞬间聚散开来，一瞬间，结界内的空气都被魔气染浊，迷雾四起，叫人看不真切。

鲜血染红了马嘉祺的佩剑，只那一刻，他收回凰灵，身前那薄弱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如羽毛般轻飘飘的倒下，落入了马嘉祺的怀里。

泪水夹杂着鲜血滴落到丁程鑫的脸上，他迷蒙着眨眼，朝马嘉祺扯出一个笑容，口中满是鲜血，一开口便溢了出来，染红他的脸，弄脏了他的衣裳：“没事的，马嘉祺，不疼……我不疼……”

“小骗子。”马嘉祺将丁程鑫紧紧搂在怀里，胸口的大窟窿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不疼。

丁程鑫垂眸，血流成河这个词他从前只在本子上看过，如今倒真应了这个词。

身下是鲜血，四周却是雪白的梨花，他忽然感到懊恼：“早知道……当初态度强硬点，让你种些别的花了，弄脏了这些梨花，不好看了……这么干净的地方，还是被我弄脏了啊……”

马嘉祺浑身一震，心脏绞痛：“所以，从那时起，你便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对吗？为何要骗我呢……为何……你这小骗子，把我骗得体无完肤啊……”

丁程鑫疲惫的笑着，意识越来越模糊，视线也不再清晰，体温逐渐下降，感官也不再灵敏，他靠在马嘉祺怀里，突然问他：“马嘉祺，你喜不喜欢我？”

马嘉祺看着那双迷茫的眸子，忽然笑了，他轻轻吻上丁程鑫的额头，声音沙哑低沉：“……嗯。”

丁程鑫闭上眼笑了笑，他似乎缓了很久才又有了些力气，他说几个字便要喘很久，气息也越来越弱，明明将他抱在怀里的，马嘉祺却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马嘉祺，说，你爱我。”

“我爱你。”几乎是丁程鑫说完的那一瞬间，马嘉祺毫不犹豫的接下了他的话，他看着丁程鑫闭起的双眸，心中恐慌苦涩，泪水狠狠砸在丁程鑫的手背上，马嘉祺颤抖着开口，“丁程鑫，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久到马嘉祺以为不会有回应，他抱着丁程鑫失声痛哭，身边突然有一只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庞，紧接着耳边响起那声脆弱的声音，马嘉祺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血，他紧紧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发出了绝望的悲鸣：“……嗯，听见了。”

“马嘉祺，我也爱你。”

栖云苑内，梨花犹如白雪般纯净洁白，可如今，满地的梨花被鲜血染红，染红了谁的心，又击碎了谁的心。

那日，丹梧城的百姓听见了，从未听过的，他们的守护神。

凤凰的悲鸣，响彻整个丹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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