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恶劣的他（6）

“付臻，你在这条街也嚣张太久了吧？我们都被你逼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这笔账你想怎么算啊？！”

“算？”

呵。

破风声响起，付臻一拳砸在了对方强横的脸上。

“你他妈的？！”

一哄而上。

六七个人从背后抽出棍子，朝付臻围了上去。

付臻并没有赤手空拳而落于下风，但也挨了好几下闷棍，和对方勉强保持着平衡。

“个不要命的！”对方老大呸了一声。

混乱声持续响起，经过这条巷道的人通通远离。

叶木青也不知道为什么付臻他们会在自己每天经过的巷道打架。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状况，似乎付臻已经快把人解决了，虽然他自己也强弩之末的样子。

叶木青靠在隐蔽的一侧，默默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大概有过了五六分钟，听到付臻压抑的吐出一个“滚”字，那群人便悉悉索索地离开了。

叶木青这才走出去。

付臻脚步一顿，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女。

他脸上挂了彩，几乎一半鼻青脸肿，刻意勾唇调笑道：“跟踪我？”

“这是我回家的路。”

付臻一噎，有点儿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见少女看也没看他就要从身边走过，他不由得拽住她的手腕：

“你早看到我们在这儿打架了？”

叶木青看着他，点头。

付臻笑了：“那你怎么不帮忙？比如帮我报个警或者弄个警铃出来吓吓他们。”

就像昨天白荷帮他的一样。

叶木青目光无波，却水凌凌的。

付臻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就听到她淡淡问：

“你打不过他们？”

付臻一愣，嗤道：“他们再来几个我都能把他们打趴下。”

“既然如此，你把他们打趴了，他们就会忌惮你，不敢轻易找茬，我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帮忙了，他们就会心不甘情不愿，像没头苍蝇似的骚扰个没完。”

付臻怔住，眼里流露出认真的神色，直直盯着她稚嫩的面孔。

“你也不怕我说大话，被他们打死了？好歹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付臻。”

少女轻轻蹙眉，转头不躲不闪地对上他的目光：

“你能活到现在，总不是每次都有人帮的吧？靠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如果打不过，那就拿命来拼吧。活着的时光都是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我也是。”

可不是嘛，冬恩离开，她才会来到这里。

付臻这回彻底敛了习惯性的笑意，心里一下一下剧烈地跳动起来。

还没等他从颤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少女却自顾自离开了。

仿佛刚刚那番话实在再简单不过。

她说她也是，是什么呢？也是因为经历了什么生死一刻的事情才变成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吗？

付臻忽地激动道：“喂，冬恩！”

叶木青步子微顿，回头不满道：“有话快说，我很饿。”

付臻笑了，笑容越来越大，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去，目光闪亮，显现出少年真正的肆意模样：

“做我女朋友吧？”

然而少女丝毫没脸红无措，反而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付臻有些讪讪，虽说有些突然，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冲动：

“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白荷呢？”

付臻疑惑：“她怎么了？”

叶木青问：“你不喜欢她？”

付臻诧异：“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她？”

叶木青随口道：“她好看。”

付臻神色一滞，认真地看了少女一眼，肯定道：“你也好看。”

叶木青抱臂：“我知道。”

看着少女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付臻又忍不住勾唇，觉得她像一只傲娇的霸王猫，还挺自恋的。

“我不喜欢她，所以你能不能考虑和我在一起？”

少年虽挂彩不复英俊，但是眸子熠熠生辉，满是专注认真。

叶木青却没被他迷惑：“你养的起我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叶木青对他的情况这么了解，但他却是更认真了几分：

“我不会让你吃苦。”

顿了顿，他低头凑近她，补充道：“永远。”

叶木青心快速跳了一下。

她垂眸，在刚刚，她突然想到江寻琛了。

“好。”

其实和江寻琛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逐渐淡忘了，模糊的像是一个光点。

付臻终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心痒很久了。

叶木青也不扭捏，牵起他的手道：“走吧，去医院。”

付臻握紧她的手不动：“都是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

叶木青眸中的光跳了跳：“我也受伤了，本来也要去医院的。”

但是程锦后来生了气，放学便没有等她，大概也忘了带她去医院。

付臻神色一紧，意识到少女没说谎。

他心里涩涩的，不明显。

他以为自己一直都是行走在阴暗边缘踽踽独行的人，心里总是不甘、消极愤怒，可没想到他以为的温室里的花朵，却比他坚韧一万倍。

或许如果不是他受了伤，她会一直拖着自己的伤。

付臻牵紧她，声音温柔：“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叶木青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叫他一直散漫的脸色难得凝重起来，有些好笑，便宽慰他：

“没人打我，我自己摔的。”

“嗯。”

付臻却不信，心里更涩了。

叶木青也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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