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儿院吃了晚饭后,大雨已经停了,只是升起了浓雾,夜色掩映下,显得危险重重。
“我送你回去吧。”两人走到门口后贺岘说。
方才院长留他们在孤儿院过夜,被他们拒绝了。
叶木青低头看了眼手机,这个天气,却是很难在郊区叫到车。
她只好答应:“好。”
贺岘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完就消失在了浓雾中,不过片刻就有一阵引擎声传来,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停在了叶木青身前。
她打量了几眼车和人的完美结合,问:“车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贺岘刚要开口,头却忽地一痛,以至于不慎按到了喇叭,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叶木青皱眉:“你怎么了?”
贺岘喘了喘气,不过一会儿头上就布满了汗水,他摇着头:“没事。”
“还能开车吗?不然让我来。”
贺岘深吸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坚定道:“我没事,上来吧。”
叶木青见状没有强求,只是上车后一直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晚升起的疑惑又闪现在了脑海里。
难道说于兰的忘情水有什么副作用?
贺岘仿佛只是一个司机,一路上再也没开口。
叶木青试着说过几次话,他都没什么回应。
尽管视线受阻,车仍旧开得飞速。
进入市区前的一段路,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
越野车像是一头森林里的猛兽,发出狰狞的吼声,警示着暗处看不到的危险。
突然,车子打摆漂移,方向盘脱了手,贺岘面色几乎扭曲地捶着头,像是痛极了。
眼看车子就要猛撞出去,叶木青劈手夺过方向盘,控制了方向,车子撞到路旁的树干上,停了下来。
车玻璃开裂破碎,叶木青被震得身子失控朝前,她拉住旁边的贺岘,双腿有力地蹬住车身,克服了两人惯性前冲的身子。
“你怎么了?”叶木青凑近问道。
手刚伸出去试图触碰贺岘,却惊见他眼神凶狠,朝她袭来。
叶木青迅速后退,踹开车门跳出去避开贺岘扫过来的长腿。
“贺岘,你干什么?!”
贺岘满面怒容:“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对付兰兰?!”
“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替兰兰出口恶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木青满脸问号。
剧情已经开始这么生硬地进行了吗?她和于兰都没发生原著的那些事,贺岘怎么现在跟疯魔了一样抓着她不放?
不对,贺岘是突然这样的。
叶木青目光射向四周,提声道:“于兰,你出来!”
她闪身再次避过贺岘横踢过来的力道。
“看来,你对我差不多了如指掌了。”
于兰细柔的声线从暗处传来,叶木青看去,便见从浓雾中显现身影的于兰。
于兰穿着最开始的那身灰色道袍,正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虽然贺岘力量大,速度快,但叶木青做过杀手,比他更快更敏捷,尽管力量有差,但足以应付贺岘。
制住贺岘后,叶木青才有功夫去看于兰。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决定对我突然出手?”
于兰有些诧异叶木青的能力,但转瞬她神情却又变得阴狠起来:
“当然是因为你扮猪吃老虎不是吗?”
叶木青说:“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也没说自己好欺负啊。”
“但你也没说自己有着超乎普通人的反应能力和身手吧?”
叶木青啧了一声,说道:“于兰,说到底我还是个普通人,比不上你的能力,所以你这么急露出真面目要除掉我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吧?”
于兰恶狠狠道:“你跟那个李孤正一样讨厌!”
她扬起双手,红色细线一闪而过,侵入贺岘的脑海,贺岘一瞬间青筋暴起,眼球都鼓胀出血丝。
叶木青怒道:“于兰,你难道要毁了贺岘不成?”
于兰笑嘻嘻地唤道:“阿岘哥哥,我这样是毁了你吗?”
贺岘站起身走到于兰身边,温柔道:“不会,兰兰怎么对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叶木青皱眉,此刻的贺岘分明像是个被操纵的木偶。
于兰却显得十分满足似的,伸手一指叶木青,命令道:
“那你杀了她吧,杀了她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叶木青冷笑:“他如果变成这样,你就算想修习什么破道肯定也不可能了吧?不然你一早根本不会用什么忘情水。”
于兰面容一瞬扭曲,“李孤正那家伙竟然什么都跟你说了,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贺岘怎么可能脱离我的控制?!”
“你给我去死!”
说着于兰的红色细线从掌心中飞出,落在叶木青身上,定住了她的行动。
贺岘抽出筒靴中的小刀,一步一步朝叶木青逼近。
叶木青面容沉静,就如同曾经每一次面对生死那样平静。
她看见贺岘在大步的靠近中眼球越来越鼓,红血丝慢慢爬满眼眶,步伐也越来越慢。
又有红色细线缠绕在贺岘身上,逼迫着他一步步靠近。
最终,削铁如泥的匕首抵在了叶木青的咽喉上。
贺岘的手臂抖若筛糠,匕首在她脖颈上划出一条细痕。
“不…要……”
他的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烧过,挣扎而艰难地吐出。
叶木青的心一颤,她似乎想起了那三年里对她无微不至的贺岘。
“阿岘,没事的。”她做着唇语,温柔地安慰着他。
贺岘睁着眼,有细微血色混合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于兰尖刻嘲弄道:“贺岘,你还在等什么?你不是说你最爱我的吗?”
我从未说过,贺岘眼里流露出急切。
叶木青安慰他,嘴角勾起微薄的一点儿温柔弧度。
于兰怒不可遏,一掌压向贺岘的手掌,匕首瞬间割入叶木青的脖颈。
淋漓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贺岘的手掌上,他迸发出巨大的力道,转瞬匕首刺向于兰。
于兰愤怒:“你就这么爱她?即使我给你用了忘情水,你都能有意识地每天写下日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于归。贺岘!你竟然敢对我如此虚情假意!!”
要不是她发现了贺岘的日记,她恐怕都要被他的演技所蒙骗了。
那样迎合她,不过是害怕被她未知的手段操控,从而让他那好不容易用巨大的意志力和顽固般的执念才保持的丝丝清醒而彻底丧失!
她还真是小瞧了他这个普通人!
贺岘目眦欲裂般,像是变成了杀人机器,疯狂地想要杀了于兰。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李孤正抱起躺在血泊中的叶木青,声音淡淡,似乎有细微的叹息:“看来我出现的有些晚了。”
然而他面上却带着浅淡的笑意,并不是真正地为此感到遗憾。
如玉的手指割破,流出滴滴黑血,随后才渐渐变成红色的鲜血。
手指贴合在叶木青的脖颈上,仿佛起死回生般,叶木青血流不止的伤口止住,并渐渐愈合起来。
“你醒后,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起死回生感到惊讶呢?”
解决好叶木青的事情,李孤正才有空去看一旁的小爬虫。
于兰面色剧烈衰败,像是被抽干了心头血而致。
李孤正制止住贺岘对于兰的割喉动作。
他浅笑着看向于兰,银白的眸子里却透着无机质的冰冷:
“小爬虫,你不能这么轻易死去,你还得贡献你最后的一丝价值啊。”
于兰面露惊恐,娇嫩的脸如残败的花瓣坠进泥里。
贺岘紧紧抱住昏迷的叶木青,眼神有些呆滞和空洞。
李孤正在他额头上虚空一点,贺岘渐渐恢复了大脑的清明,只是无边的刺痛感仍在,仿佛那股控制他的力道还在。
贺岘第一时间紧紧将叶木青搂在怀里,像要揉进胸膛里化为一体,带着失而复得巨大的喜悦和酸涩。
李孤正眸光淡淡:“你的生命和她一样,只剩下半小时。”
这个“她”是说于兰。
贺岘冷漠的看了于兰一眼,问:“什么意思?”
“她的心头血大半都送进了你的身体里,但她是本体,她的衰弱,你自然被波及,也就是说你们相当于一体。”
贺岘沉着脸,像是在判断和理解李孤正的意思。
李孤正垂眸盯着叶木青,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视线只是需要找一个定点落下。
他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要时间,所以我希望你能马上做个决定。”
贺岘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决定?”
李孤正笑,弧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却也黑暗至极。
“将于兰所有的心头血抽干,毁掉她的本体,移植到你的身体上,但仅此不够,你依然会死,因为你根本无法容纳她的力量,所以,你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东西来压制和吸收它。”
贺岘仿佛猜到似的肯定道:“你。”
李孤正勾唇:“我会进入你的身体,从此我俩共用一个身体。”
这话说不出的膈应人,但贺岘没反驳。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的意识散去?”
李孤正说:“我不是神,我只是拥有一种道的力量而已。”
贺岘沉默,继而用压迫而审视的目光看向他:“那你的本体怎么办?”
李孤正蹲身,目光描绘着叶木青的面容,说道:
“毁了。”
他发现,要入这红尘,须与过往彻底割舍,那么得为自己找一具新的肉身才可以啊。
而贺岘是和他容纳度最高的,他不介意肉身如何,至少他精神不灭。
李孤正伸手摸了一下叶木青的脖颈那道本该有伤口的地方,淡淡想道:
若不是你,我怎么能这么快适应这红尘呢?
贺岘皱眉,陷入无尽的思考之中。
尽管他能将蛛丝马迹抽筋剥茧,但不代表他有能力在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时候判断李孤正的话语几分真几分假。
“最后一个问题。”贺岘说,“我曾在某天下午遇到过一个算命的,他白衣长袍,长发垂腰,是你吗?”
李孤正没答,只是在他面前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贺岘当下确定,他就是那人。
原来他早有预谋,分明能立刻叫他脱离于兰的摆布,却布局至此,只是为了要和他共用一个身体吗?
然而,事到如今,贺岘别无他法,只能同意。
“我答应你,但从此后,你的意识只能在晚上出现操控我的身体。”
李孤正睁开眼,微笑道: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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