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衣轻甲少年郎
他把苦涩的汤药尽数咽了下去。
王一博:“姑娘再不起来,你的药我就都喝啦!”
王一博:“……”
王一博:“还没醒,看来昨天是很累。”
王一博惰下眸色,收起搭在对方手腕的手指轻轻攥于袖中,他将汤药摆在屋内落尘桌上,静静等候。
待斜阳入户,复暖药三回,肖战才悠悠转醒。
方睁眸,药涩温风。
柔金入目三分苦。
王一博:“姑娘可醒了?我刚刚熬了药,不若先抿几口吧”
肖战:“..嗯?”
肖战立刻反应过来:“早已日上三竿了吧?”
王一博:“也没睡那么久,先喝药。”
肖战盯着药碗陷入了思忖,王一博好像想到了什么,轻微蹙眉挽袖侧腕将碗落在桌上。
王一博:“这附近有井,我将碗仔细刷过,只是药有点苦…”
肖战:“无事,在下方才只是思虑应当如何道歉。”
王一博:“诶??”
肖战:“没想到最后让你担心了。”
王一博:“其实这倒是没什么的,我只是侥幸未病,若是我生了病,你应该会更劳累。”
王一博:“好了,喝一点药吧。”
肖战点头,拿起药碗将苦涩汤药一饮而尽,滚吼咽下的刹那,面不改色。
肖战:“喝完了,多谢。”
王一博:“何必如此生疏,帮姑娘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肖战心想:我好像没告诉过他,王姑娘是因我而死……
若是他知晓一切,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起来…似乎也从来都没问过我有关于他阿姊的事情,是太信任了吗?
肖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很别扭,但思绪就是捋不清晰。
王一博:“阿战,你怎么发呆了?”
肖战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眉间微挑:“第一次听你唤我表字。”
王一博:“想叫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王一博:“花憬哥哥为你取的肖珠太难听,便一直以姑娘相称。”
肖战:“依我看,是你就想这么叫。”
王一博:“哎呀,看来被朝光猜对了。”
王一博放松地轻展笑靥。
肖战:“……好了,你戴上斗笠,雨停了的话我们先去找一趟县令。”
王一博:“找县令做什么啊?”
肖战:“他能帮助我们出城。”
王一博:“真的吗,你可不要被骗啊。”
肖战:“他似乎与之前的县令,是挚友。”
肖战:“碰巧他御闲之时,传来那位县令通敌卖国的事情,他就被派来这里顶替办公。”
肖战:“更何况,他若是有意抓我,无需如此费力,当初有的是机会。”
王一博:“那便去看看好了。”
他们趁天色未暗出发,抵达县令府时,落日倾颓
得了批准面见县令,掀起雅帘,只见得唐无忧手捧暖炉,敞开窗棂,似是在悠哉观望暮云赤色。
平常人瞧得此景,皆会感叹一句“呼僮添贮炉中火,午后温馨薄暮凉。”
肖战迟疑抬眸,不知是否为错觉。
他在唐无忧的眼中,仿佛看见了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曾扬言揉碎云景为民铺路。
唐无忧:“你们来了?”
唐无忧听到动静,敛下神色正袂端坐。
肖战:“多谢大人相助,才得以救出好友。”
唐无忧:“都没事就好。”
唐无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等夜里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唐无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们些东西。”
肖战:“什么?”
唐无忧轻笑,拿出许多包药:“这是你们放在药铺已经包好,却没来得及拿的药。”
唐无忧:“我顺手帮忙把它保管起来,这会儿还给你们。”
肖战接过那些药包:“辛苦了。”
唐无忧:“不辛苦不辛苦。”
唐无忧:“顺道一提啊。”
唐无忧:“你现在欠我七百六十二两了。”
肖战:“???”
唐无忧:“等我送你出去后,这银两我也不讹你,就凑个整,欠我一千两。”
唐无忧:“记好了,以后要还的。”
肖战:“……”
肖战:“自然,若是能回去,我会将一千两如数奉还。”
唐无忧:“果真大气!”
王一博:“那什么…我已经装好药,装不下的用包袱背起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唐无忧:“都说了,等晚上。”
唐无忧:“我啊,先带你们去见见我的老朋友。”
肖战:“嗯?”
王一博心中一咯噔,难不成有诈……?
但他的担心很快便消散了。
唐无忧带他们来到附近的乱坟岗,那里泥土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表面甚至露出尸骨,血迹斑驳,令人触目惊心。
他们来到一个小土包跟前,唐无忧叹口气,掀开准备好的清酒,缓缓洒在地上。
肖战:“……”
唐无忧:“他就是我口中的知愁,上一任县令…江知愁。”
肖战:“听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唐无忧:“不,我们本应该是宿敌。”
唐无忧:“但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肖战:“嗯?”
唐无忧眉间终于流露出愁意,启唇片刻,才缓缓叙道:“他年轻时曾说过,要做一方游侠,惩除宵小,为民除害。”
唐无忧:“于是在学塾时候,就买了把剑,跟着会武功的人学剑。”
唐无忧:“后来,他从君主手中强行救下一位没下跪的少年,君主勃然大怒。”
唐无忧:“他没有丝毫悔意,立直腰板,反对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唐无忧垂眸说着这些,指尖抵住酒坛口的底端将其分流。
唐无忧:“君主怎么会容纳这样的人呢?于是,在他亲人生命皆受到威胁时,他不得不被迫挑断手筋,彻底无法继续习武了。”
唐无忧:“他恨透了这个君主,恨透了他的统治,可偏偏最可笑的是.…他却生于官宦世家。”
唐无忧:“不知道君主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让知愁当县令……”
肖战:“意思很明显了,只是单纯想他备受折磨。”
唐无忧:“对,你说的没错,君主确实想让他备受折磨。”
唐无忧:“他想保护百姓,却很透了这个所谓庇护百姓的王朝。”
唐无忧:“所以他死的时候,我觉得他好傻,是真的好傻。”
他低笑一声,酒坛里的酒,倾倒地上的流柱愈来愈小。
肖战:“所以,你和他是宿敌又是怎么一回事?”
唐无忧:“为了不让君主知道我的心思,我必须处处与他作对。”
唐无忧:“只有这样,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唐无忧:“毕竟当年…被他从君主那里救下的少年。”
唐无忧:“是我。”
最后一滴酒倒尽,土地染上一大片深色,似是长眠之人想倾诉的泪水。
唐无忧:“看到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坟包,我知道我不能重蹈覆辙。”
肖战垂下眼睫。
落下最后一滴酒,当初江知愁所有的行为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为何如此仇视豫国君主,为何如此期盼豫国灭亡,又为何当官散漫不愿多理公务。
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白衣轻甲少年郎。
肖战:“宁为清民侧,不愿媚王权。”
唐无忧苦涩一笑:“筹计问王权,身死义不休。”
唐无忧:“好了……天色也晚的差不多了。”
唐无忧:“这次就当免费为你讲故事吧,带上东西,先上路。”
肖战:“......”
肖战:“唉,走吧。”
他们离开了乱坟岗,来到此县的边缘。
忽然,有人拦住了他们。
肖战:“嗯?怎么是你?”
肖战见到此人,蹙起了眉,这个人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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