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快来看看这是什么。”淮宁牵了只狮子狗,爽朗的笑声穿过长长的游廊落在庭院一角。
是个难得的天晴日。早春的风还有一丝凛冽,刮在脸上有些微刺痛,却仍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一扫隆冬只能守着屋内的烦闷,索性都出来院子里散步聊天。桃湘(淮宁、淮生的堂妹)正指了庭中一簇金梅让杏瞧那上面停着的一只蚂螂。
意外陡生,只见那狮子狗突然挣脱了束缚,竟是朝着二人方向笔直飞奔而来,待到近前蓦地跳将起来一个猛扑,惊得桃湘一个趔趄,后退半步堪堪稳住身形,待要再去拉住杏时已然迟了一步。
只见杏被那狮子狗逼得连连后退,眼见就要跌入身后水塘。塘高丈余,时值初春,乍暖还寒,塘中水面仍有碎冰浮动,众人心中皆是惊跳连连,却也无甚办法。
淮生斜刺里冲出,长臂一展,抓住杏手腕的同时瞬即一旋身,转了个方向带着两人稳稳站立,众人悬着的心才落回实处。杏红着脸,微低了头,约摸吓得不轻。淮宁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强自压下心头涌起的怪异,眼神里已有几分自责失悔。待几个家奴过来七手八脚的合围逮住了惹起祸端的罪首,一场闹剧才算落下帷幕。
只是无人注意短暂交握的一双手,是谁偷捏了谁的手掌,汗湿的又是谁的掌心。
再相见时谁先乱了方寸,情之所钟不知是缘是劫。在几乎擦肩而过的距离淮生倏忽出手,扣住杏手腕,以一种圈住的方式将她环抱入怀。腕与掌心贴合的皮肤,似带了灼烧的热度,羞怯的红一点一点攀升蔓延。
他忽然凑上来的气息,从眉峰到鼻尖,从嘴唇到棱角分明的侧脸,无一不带给她一种压迫感。她遑急想要抽回手,拉扯间他的指尖却顺势钻入指缝,与她密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淮生垂着眼静静欣赏怀中少女无措的美丽,伸手拨乱她耳畔碎发,她轻轻的颤抖,终是没有躲开。
一块青玉籽料,一双巧手,徐徐打磨,细细雕琢,几多相思几多日夜,凝成一支杏花玉簪,再细致地插入少女乌发之间。
淮生轻抬手,指尖在细腻的轮廓上勾勒游走,他爱极了杏的眉眼,总觉得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看到江南山水入画。薰风过处,木兰花枝轻颤,素白花瓣落了一地,却仍是诉不完道不尽的呢喃相思。
桃湘神情复杂地望着淮宁铁青的脸。拉拽不住,淮宁一个箭步上前,冲着淮生左肩重重砸下一拳,一拳即挥出又是一记砸向心口,骇得桃湘惊叫出声。
周母初闻惊痛几欲昏厥,忙忙的赶将过来。
“贱皮子,无愧是小门小户出身,尽使得这等下作手段,还未过门就勾得兄弟反目。说!你与我家何仇何怨,何故害我如斯!”
“母亲!”周母还欲上前揪扯,淮生闪身一步挡住去路,周母愣怔当地,惊痛交加,涕泗涟涟。怒其不争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指着你他日功成名遂光耀门楣,我儿,你岂能配这小门小户的孤女。”
淮宁拂袖而去。杏立于淮生身后,半面脸颊已高高肿起,淮生欲拉了杏离开。周母心痛不已。
“淮生,你不能……”周母说到伤心处已有几分哽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模样和身段,必然是个狐媚的,害人精、搅家精,你是要毁了我两个儿子哪!这不是在生生剜我的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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