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冷飞绝想起了记忆中那个总是一脸肃穆的少女,微微的笑了起来,神情是司徒颖前所未见的温暖。她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这个男子是她,也是齐国最大的威胁,只是觉得他真是罂粟一样,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疼吗?”冷飞绝笑着握住司徒颖的小手。
“……”
“抱歉,方才失手,弄伤了你。
冷飞绝……
虽然他的五官没有陛下那样精美绝伦,但他身上似乎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沉沦。可是,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恶魔有着那种令人想亲近的气息?
还觉得他,很温柔……
司徒颖望着拿着丝绢,专注的为她包扎的王,只觉得心中一动,酸涩的感觉也慢慢充斥着全身。冷飞绝认真的帮她把伤口包扎完,然后拍拍她的头,对她笑道:“好了,只是一场玩笑罢了。下去休息吧。”
“我可以吗?”司徒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
“奴婢多谢主人!”
司徒颖朝冷飞绝跪下了。
每天都处在生死边缘的她是那样的畏惧冷飞绝,那样的害怕死亡与欺凌,所以当她第一次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温柔的时候,有的只是被他迷惑,恨不为他粉身碎骨的心!
“下去吧。”
“是……”
司徒颖红着眼圈离去,而冷飞绝脸上和煦的表情也在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他漫不经心的重新让侍女为他倒酒,晚宴也继续了下去,而张五毒终于忍不住说:“陛下,戏弄那个丫头那么有趣吗?”
“你想过问我的事情,对吗?”
“属下不敢!”
“只是觉得……无聊罢了。女人果然如同我猜想中的那样傻。无论你之前怎么对待她,只要给她一点好处,立马就忘记了以前发生的一切……真是无趣。”
可她却不一样。
就算我对她再好,对她再为宠溺,她的心中,也永远只有齐国,永远无法有我的半分位置。
慕容,你在恭城的一切都要仰仗司徒卜,我倒要看看,离了司徒卜的协助你还能做什么?
呵呵……
—
“这,这是颖儿的发簪……这帮畜生要对颖儿做什么!”
大帐中,司徒卜呆呆的望着手中熟悉的发簪,嘴唇不住颤抖,虽然极力控制,但到底已经是老泪纵横。花慕容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那封嚣张至极的挑战书,过了许久,幽幽叹道:“看来,这个家伙还真不好对付,居然把我排除的暗杀的刺客全部杀死,还拿他们的头颅来耀武扬威……”
一个人就算再强,也有放松警惕的时候,可这次的暗杀为什么会全然无效?
就好像,有人告密一样……”
“陛下,求您救救颖儿!冷飞绝那贼子说,要把颖儿赏赐给士兵,颖儿她,她才十八岁,是我唯一的孙女啊……”
“你想让我如何?”慕容沉静的开口:“让我按照信上所写,孤身前往恭城?”
“老臣不敢……”
“我也不会这样做。”慕容断然的说:“我与冷飞绝之间的战役,只可能在战场上见真章,我不可能去做无谓的牺牲。”
“老臣明白。”
“所以,出去吧,让我静静。”
“是。”
司徒卜向着慕容恭敬的行礼,踉跄的走出大帐,但也许是没有看清脚下道路的关系,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慕容听到声响,急忙冲出去,抱起了老者孱弱的身体。司徒卜在她怀中痛楚的喘气,而他也在微笑:“陛下,老臣没事……老臣老了,真是太没用了……”
“你这……又是何苦?”!!
慕容望着司徒卜,想起自己未曾蒙面的祖父,微微一叹,心中到底是酸楚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这是冷飞绝对她的挑衅,这是诱骗她进入陷阱的一个圈套,但她到底要如何,她又能如何?
是,就算她有足够的耐心,就算她能等到冷飞绝城中弹尽粮绝,但司徒颖能等吗?
那个男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虽然不喜欢司徒颖这个没大脑的丫头,但司徒卜毕竟是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连他的孙女都保护不了的话,无法让众人信服。
若是那丫头真的出事,一定会动摇军心,对战事很不利。而且,若是真的出事,那丫头的一生也毁了吧……毕竟女人似乎对这种事都很介意。
就好像我一直忘却,却还印刻在灵魂中的,那种不该有的感觉与依恋一般……
慕容望着司徒卜被佣人们抬下的背影,虽然心中知道这很可能是司徒卜无奈之下使的苦肉计,但心到底是软了。她思索了一会,拿出大帐中的一个羊皮卷,细细看了许久,然后对骆冰说:“骆冰,我已决定,我们三天后去攻城。”
“陛下,你说什么?三天后?”骆冰大惊。
“是。”
“恭城易守难攻,陛下这个决定可是有什么对策?”
“你觉得呢?”慕容淡淡一笑:“若无万全之策,我怎么会作此决定?”
“可之前派往恭城的刺客皆被剿灭,连夜突击也被一一击破,要偷袭的话恐怕还有一些难度。”
“可我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明明是自己的国都,明明是自己的疆土,我怎么能忍受我的子民在异族的践踏中有如此之久?传令下去,三天后,一万士兵随我攻城,剩余的驻守大帐。”
“陛下,一万士兵是不是太少了?”骆冰大惊,企图阻止花慕容:“难道陛下又要率兵亲征?不行,只有一万士兵的话太危险了!”
“对付这样的乌合之众,一万士兵已经足够。回信给冷飞绝,就说如果他有胆子的话,就与我一战,拿个女人威胁,算什么本事?记住,言辞一定要极尽鄙夷,要引起对方的怒气。”
“是。”
“骆冰,去准备吧。我也要好好休息,思索一下。”
“是。”
就算骆冰满腹疑团,但他已经习惯了服从慕容的命令,所以只得沉默的退下。恭城中,冷飞绝饶有兴趣的望着手中言辞犀利的宣战书,慢慢把它揉作一团,对司徒颖笑道:“颖儿,你们的王为了救你,向我宣战。”
“什么?”司徒颖大惊,心中也只觉得说不出的滋味:“陛下他……”
“高兴吗?”冷飞绝笑着用手轻摸她的面颊:“若是我输了,你就能与自己的家人团聚,你也终于能解脱了。”
“您……您为什么这样说?”司徒颖喃喃的说着,心中也是莫名有些酸楚。
“一想到要失去颖儿,真是有点难过。毕竟,颖儿可是帮助我查清那些暗哨,帮我一次次解决危机的红粉知己……”
冷飞绝说着,默默的望着窗外的月光,神情冷峻,却也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寂寥。司徒颖呆呆的望着这个邪魅、霸气,却也偶尔会孩子气的帝王,只觉得心中一酸,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楚的她不能呼吸。
“我,我不离开陛下!”司徒颖眼睛一红,终于跪下:“我,我是陛下的女人,我不能离开陛下!”
“哦?为了我,情愿背弃自己的族人吗?”冷飞绝微微一笑。
“我……”
“你可以慢慢考虑。退下吧。”
当司徒颖终于退下后,冷飞绝还是站在窗边,而屋内令人厌烦的脂粉气息也终于随着清风的涌动慢慢消散。冷飞绝想起司徒颖对他痴迷的眼神,冷冷一笑,随意的解开了头上的月白色发带,让长发在空中飞舞。
这么多天的忍耐,这么多天的违心应对,真是累极了我。不过,这样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只要给司徒颖一点点好处,她会立马忘记了之前的所有,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
这也才是一般女人的选择吧。
不管怎么说,游戏要结束了。
慕容,你终于要来了。
三天后,慕容率兵亲征。
她的容颜俊美,又担心在战场上被俱东国的有心之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所以除了一身铠甲之外,还戴了一个青铜的鬼面面具,整个人柔媚尽失,有的只是浓郁的杀气与飒爽英姿。她的一万精兵整整齐齐的停在恭城门口,不断的叫嚣,而战争终于开始了。
恭城派出的是冷飞绝的心腹飞虎将军,骁勇善战,与慕容的军队打的是难解难分。冷飞绝坐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眯起着眼睛,追随着城楼下那个白色身影,紧锁的眉头却从来没有舒缓过。司徒颖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身边,望着自己倾慕的男子,望着因为自己而舍命攻城的将士们,只觉得心乱如麻,痛楚的无法附加。
“陛下,能不要打了吗?我愿意和祖父说,我是自愿留在陛下身边的,请陛下不要再打仗了!”
“哦?那么司徒家愿意站在我这边?”
“我,我会尽力劝说祖父……”
“呵呵……”
冷飞绝不置可否,只是一直望着阳光下面具闪耀着耀眼光芒的那个清隽的少女。他的眼中有迷茫,有算计,但更多的是势必得到的决心。司徒颖怔怔的看着冷飞绝,而冷飞绝突然起立——因为,他见到那个白衣少女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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