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计划?”慕容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当慕容再次回到房中时,天已经微微泛晴了。她望着窗外被血染过一般的朝阳,缓缓脱下衣服,换上了这里惯穿的华衣美服。
她缓缓往自己头上插着朱钗,知道自己昨晚的举动有多么的不理智与疯狂,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让那个男人死。
也许,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了我,让我避免和他一样的牢狱之灾吧……
又也许,是我太冷了吧……
慕容原以为她那晚的冒险举动会引发翼王的怀疑,准备好了充分的说辞,却没想到翼王只是对天牢加大了警备,对她却还是嘘寒问暖,关怀至极。
翼王的微笑与眼神还是那样的清澈明亮,但慕容只要一想起他对自己兄长的恶毒阴冷,心中就有些不自然——她也是出生皇家,本应早就习惯了手上沾满亲人的鲜血,可是,她却不能忍受一个人这样侮辱自己的亲人。
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一个最不能被侮辱的骄傲的所在。
“慕容,你在想什么?”
“啊?”
慕容正出神的想着冷飞绝与她约定好的事情,突然觉得脑袋一疼,急忙回过神来,却跌入冷飞扬微笑的脸庞。冷飞扬笑着在花慕容脑袋上轻轻一点,然后说:“又发呆了。你这丫头,总是爱发呆,是不是冬天太冷,把你冻住了?”
“呵呵……”
慕容不太习惯一个男人用这样宠溺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尴尬的笑。冷飞扬也笑着望着慕容,轻轻品着美酒,望着窗外,然后说:“慕容,齐国也有这样冷吗?”
“齐国也冷……但是俱东国似乎更冷些。”慕容微笑着说道。
“那齐国是否过除夕呢?”
“除夕在齐国算是盛大的节日,举家团聚,父母亲友共享天伦之乐。俱东国似乎不过除夕,是吗?”
“不……”冷飞扬沉默,然后笑道:“在俱东国,除夕也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但我的王府从来不过除夕。”
“这是为何?”
“因为……我早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今天是除夕,原该是宫中大摆筵席的时候,但冷飞扬却选择了和慕容在一起听雪。
门外的风雪很大,他们二人坐在屋中,喝着温酒,听着雪落的声音,倒也十分的浪漫。对于冷飞扬不过除夕之事,慕容原以为是两国国情的差异未作深想,却没想到冷飞扬居然也有着这样落寞而忧伤的一面。
她望着他,一时之间不止该说什么,而冷飞扬突然站起身,打开窗户说:“你看,好干净的雪。我喜欢下雪,只有这样才感觉自己,感觉这个尘世都是干净的。”
“翼王殿下……”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飞扬。”冷飞扬和煦的笑着:“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这样叫过我了……”
冷飞扬酷爱赏雪、夜宴之类的文人墨客所钟爱的高雅聚会,也爱与花慕容二人静静的呆在一起。慕容惧冷,一到冬天就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所以他们所处的屋内也放着几个铜质的火炉,整个屋子温暖如春。
“吱嘎。”
打开的窗子不断有冷风袭来,让慕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也兴致勃勃的走到窗前,望着月光下闪着银色光芒的白雪。
慕容手中捧着精致的手炉,从白虎皮的椅子上起身,与冷飞扬一起望着落雪。寂静的翼王府一点都没有过节的气氛,冷飞扬望了一会落雪,呢喃般的说:“慕容……我想杀他。有好几次,我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取了他的命——他凭什么这样轻蔑的看着我?我的母亲是皇后,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女,他凭什么!就算他现在是国君,但我才是命定的继承人!”
“是吗?”慕容心中一动,然后温柔的问:“飞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正统性吗?”
“父皇死的时候曾经留有遗诏,母后把它给了我——她说,这个是用来防备冷飞绝的最有利的武器,能在有必要的时候公告天下。
可父皇却不会想到,他虽然为我们兄弟留下了保护伞,可他一驾崩,冷飞绝就手刃新皇,自己自立为王!
当时,若我不是年幼,他会把我一起杀了!这么多年,我在他手下胆颤心惊,循规蹈矩,为的就是苟且偷生,能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可是,就算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为什么他还是能这样蔑视我!我不服!”
冷飞扬声嘶力竭的吼道,眼圈微微泛红,牙关紧咬,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慕容暗自提防,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而冷飞扬终于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稳定了情绪。他自觉吓坏了那个娇柔的少女,有些内疚的问:“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冷飞扬摸摸慕容的头,对她温柔的笑。他的笑容和煦,但慕容只觉得自己身体紧绷,竟是对于和这个男人有肢体接触一事有着说不出的厌恶。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对冷飞扬无害的微笑:“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了。”
“慕容,不要走。”冷飞扬突然把她轻轻抱住:“我有礼物送你。”!!
冷飞扬望着慕容,孩子气的微笑着,而慕容只觉得腰间一热,陌生男子的气息竟是近在咫尺。
冷飞扬身上淡淡的酒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而她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异于以往的狂热与占有欲!
一种莫名的恐惧充斥着全身,她急急把冷飞扬推开,而冷飞扬却拉着她手,黑漆漆的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慕容,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给你的礼物。”
冷飞扬说着,不顾慕容愕然的眼神,把她带到他寝宫中紧锁的一个柜子前。他挂在胸口、拿出贴身携带的精致的金钥匙,轻轻把锁打开,柜子里流光溢彩的夜明珠也顿时让慕容大吃一惊。
“这是……”
“这是我母后被册封为皇后时所戴的凤冠,很漂亮吧。”冷飞扬微微一笑,目露得色:“慕容,你喜欢这个吗?”
慕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面前华丽至极的凤冠,目光却突然被凤冠旁的一个金色匣子所吸引。
冷飞扬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急忙把金色的匣子取出,然后说:“喜欢这吗?这个就是我能登基为王的凭证。”
“难道这是……”慕容瞳孔一缩。
“这就是父皇留下的遗诏。母后死前把它交给了我,这也是我能控制那个男人唯一的东西了……慕容,我明天就亲手处决那个男人,然后宣布为我的王妃,然后让给你做上俱东国的皇后,好不好?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
冷飞扬说着,一把握住了慕容的手,眼中也闪着充满了争霸天下的光芒!慕容没有把手抽出,只是柔声说:“飞扬,你要娶我为后吗?”
“那是当然。”冷飞扬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人罢了,不配为后。”慕容心中冷笑,却故作忧伤的说道。
“我说可以就可以。慕容,我会把整个天下作为礼物送给你。”
“要的是……天下吗?”
“是!那个男人不能完成的事情,我都能完成!慕容,难道你不信我吗?”
“我……自然是相信的。”
慕容说着,言辞恳切,但眼中流露的偏偏是一丝同情与安慰。冷飞扬果然被慕容刺激到了,冷哼一声,紧捏她的手腕:“慕容,难道在你心中我还是比不上那个强盗?”
“飞扬,你出身高贵,自然比冷飞绝要好上许多。只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你这样做是弑君夺位,名不正,言不顺。”
“我有父皇的圣旨在手,谁敢说我即位不合法度?”
“可那圣旨上到底说的是什么?”
“这个……”冷飞扬居然犹豫了一下:“应该是不许那家伙即位的遗诏吧。”
“难道不是说明谁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的诏书吗?”
“不是。”冷飞扬果断的摇头:“母后只是看了一眼,便被父皇锁紧这黄金匣子,但她言辞中流露的却不是这诏书上写明了新君到底是谁——若是皇兄,母后一定会昭告天下,但若是那家伙,母后一定会设法毁了这匣子。”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是这诏书上所写之人是……翼王殿下?”
“慕容果然聪明。”冷飞扬微微一叹:“就算父皇偏疼我,但父皇驾崩时我年方十岁,怎么能担当起一国之君的重任?所以,就算是把本该属于我的皇位让给皇兄,我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但是冷飞绝就不行?”
“皇兄与我一母同胞,出身高贵,自然是做国君最好的人选。
可是,那个出身卑贱的男人绝对不行!
我原想这辈子为皇兄效力,却没想到冷飞绝居然会弑君夺位,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我忍辱偷生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让他血帐血偿!把他杀了实在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死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的所有东西被我夺去!无论是皇位还是女人!”
冷飞扬阴冷的笑着,温润如玉的脸上又出现了那天鞭打冷飞绝时的疯狂,而慕容心中微微一叹,倒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不是身陷囹圄,她无意掺和俱东国的家事,更不会想着借机挑拨兄弟之争,让齐国渔翁得利!只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冷飞扬确实更做不得国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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