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紫阡推着轮椅,在众人的注目中有些胆怯的来到了在气势恢宏的大厅,乖乖站在了李沧月的身后,低下头,完美的演绎了一个怯生生的小侍女的模样。大厅中,现任族长李希白与雪芽口中的“外孙少爷”已经在等候了。他们都优雅自若的喝着手中的白瓷杯中的上等好茶,虽然彼此没有交谈,但举手投足间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
坐在首座的、鹤发童颜的那个“老头子”自然是族长李希白,虽然年近七十,看起来却颇为矍铄,一副温文有礼的样子,而那个“外孙”也果然就像雪芽所说的,是个一等一的美男。
可是……为什么“外孙”有两个,而且他们长的和慕容与绯衣那妖孽一模一样?
连变态的笑容也一样!
不,他们一定就是同一人吧。就像绯衣所说的,大家各凭本事来夺血玉,我能冒充丫鬟,他们自然能冒充少爷。可是,为什么我的角色与他们的角色有那么大的地位上的差异……
算了,他们也没有与我打招呼,我也还是装作不认识好了。这是比赛,我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认识变态……
“沧月也来了啊。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你的表兄慕容,这位是你表兄的好友绯衣,他们都是特地从齐国赶来的。快见过你的表兄。”李希白对李沧月说道。
“哼。”
李沧月没有理会李希白的话,脸下意识的一沉,习惯性的扭过头去,就好像任何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李希白面色一寒,目光一闪,低沉的笑道:“小子,你又想反抗我的命令?”
“不用你管。”沧月拽拽的说道。
“难道你以为你做的了族长?”李希白冷哼一声。
“试试看吧。”
“为什么?我不记得你对族长的位子感兴趣。”
“一个瘸子做族长总比一个色鬼或者一个小白脸做来的好吧,爷爷。”李沧月讥讽的说道。
小白脸?他说的应该是慕容吧,确实很贴切……
不行,我不能笑!慕容是我的朋友,我这样嘲笑他是不厚道的!更何况他的眼神明显向我这里杀过来了……
“不许喊我爷爷,喊我族长大人。”
“是是。”
李沧月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但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寂寞。李希白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一眼,然后深深的看着陌紫阡,看得陌紫阡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而在下一秒,他突然走到陌紫阡面前,重重拍了她的肩膀,瞬间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神情:“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陌。”
“听说你是唯一一个敢打骂这臭小子的丫头,真是不错!做我的孙媳妇吧!”
“啊?”陌紫阡呆呆的望着李希白。
“混蛋!”李沧月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踉跄了几步,颓唐的倒下。他怨恨的望着李希白,破口大骂:“老色狼,不要见到每个女人就让她做我的妻子!”
“哦呵呵呵呵~~~”
李希白得意的望着自己的孙子涨得通红的小脸,开怀的大笑,但是没有一点族长的架子。陌紫阡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面前的一场闹剧,却听见李希白低沉的说:“我不会对你放水。”
“我不需要。”
“很好。”
……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该是仇人的两个人之间是很不对劲,但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仇恨,就像是在闹别扭的一对孩子!李家的人果然都很经典……
李家的大厅中,陌紫阡在发呆,李沧月在生闷气,慕容在一言不发的喝茶,绯衣则在变态的微笑。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似乎有无限的暗涌正在酝酿着汹涌的海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陌紫阡总觉得绯衣大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一定是“那几天”到来的关系。正在陌紫阡被沉默的气氛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踏上了大厅。
“爷爷,我来了。咦,沧月怎么也在?我以为你不敢来。”
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的响起,陌紫阡回过头去,却看见一张胖乎乎的、长相平凡、让人生厌的脸庞。陌紫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那人很是脸熟,情不自禁的朝他多看了几眼,而那人也若有所思的望着陌紫阡,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不要和这个猪头男一见钟情啊!
陌紫阡心中痛苦的纠结,眼睁睁的望着猪头男朝她一步步走来,握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臭丫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这下我看你怎么跑!”
啊?
一见钟情瞬间变为了杀案……
陌紫阡的手被那猪头男抓的生疼,而疼痛让她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那人是谁。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拼命挣扎,厌恶的大喊:“是你?放开我!”
“臭丫头!当初你和你的老相好把本少爷打成那样,现在你自投罗网,本少爷怎么会放过你?我要你做本少爷的侍妾,生生世世不得离开!”
“李多放肆!”李希白突然发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死了,可以代替我行使族长的权力了?“我,我……”
“更何况,她已经是沧月的人了。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你不能欺负自己的弟媳妇。”李希白严肃的说道。
“噗嗤!”
听到这话,饶是一向沉稳冷静的慕容也把一口茶喷了出来。“小慕容,要小心哦~~~”绯衣细心的为他轻轻擦拭嘴角的水渍,温柔的捧起他的脸,含情脉脉的说:“你总是这样迷糊,我很心疼。”
……
在那一瞬间,陌紫阡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慕容身上朝气蓬勃的杀气。
“是你!”李多也认出了绯衣,气急败坏的朝他走去:“你小子也敢闯进来?你是不是想死?”
“原来是你啊~~~这次你想断哪条腿?”绯衣活动着手腕,微笑的问道。
……
“咳咳……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第一场比试的是文采。”
李希白摸摸自己的白胡子,对这些问题少年们视而不见,只是坚贞不渝的进行他所要做的事。慕容神色如常的放下茶碗,只是手在微微的颤抖。他的手上青筋爆起,似乎在极力克制住自己将要爆发的情绪。绯衣体贴的握着他的手,丹凤眼傲然的瞥着在场的其他人,威胁般的说:“快开始吧,不然小慕容可是要发脾气了。”看来绯衣这次不让慕容奠定“断臂”这一闪着金光的名号是不会放手了……rz……
对于绯衣的变态,李希白聪明的采取漠视的态度。他轻咳一声,坐稳了身子,冷静的说:“请各位以某种花卉为题做诗,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制,做的诗歌最多的人为胜。”
“爷爷,不公平!”李多愤怒的大叫:“你明知道我不会作诗!”
“放肆!喊我族长大人!”李希白眼睛一瞪。
“是……族长大人,你明知道我不会作诗,为什么要考这个?你这是偏心!”
“李多,你居然有脸说这个?李家打扫茅厕的阿黄都能七步成诗,你和沧月却……若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白痴孙儿,我何苦选个丫鬟都必须要她才色双全?唉……我这么做,为的都是让别人认为李家还是那个是想门第,你们出门的话连丫鬟都出口成章,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李希白说着,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孙子,目光都可以把他们刺穿几个洞。李多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低声却坚定的说:“族长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多娶几个有才学的妾室,弥补我的不足。”
好吧,原来你调戏良家妇女是为了你的家族,真是辛苦你了……
“罢了!既然你们两个都那样不争气,我允许你们找一个帮手帮你们作诗!一个好的族长,就算自己有哪些方面的欠缺,也必须有着领导的能力。现在开始。”
随着李希白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李多慌忙喊人把自己最为作诗的侍妾喊来,而绯衣也迫不及待的要帮慕容作诗。慕容瞪了他一眼,他方讪讪的缩回到墙角数蘑菇,玩弄着自己的衣角,落寞的说:“我真的会作诗的嘛~~~春宫图上面都会配着诗的,我都背的出来~~”
……
所有的人都自觉的对绯衣采取了“忽视”的态度。陌紫阡眼见慕容与李多找来的女枪手都开始奋笔疾书,不由得急切的捅了李沧月一下:“还不快作诗?”
“我不会。”
……
“你说什么!”
“女人,别那么大声说话,真是吵死了!谁会做那该死的诗啊!”
“那你快去找帮手啊!”
“没人会帮我。”李沧月沉静的说:“我只是一个被大家所厌恶的人罢了。”
陌紫阡的心再一次疼痛了起来。
她也经历过被所有的人厌恶、唾弃的日子,知道那一个个孤独的夜晚有多么的难熬。那时候,她还有鸾浠,而沧月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罢了……
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人遗弃?为什么想得到一点点的“爱与关怀”会这样难?沧月,我会尽我的力量保护你的……
“我帮你。”陌紫阡沉静的说道。
“什么?”
“我不太会作诗,也不会写字,只能试试看,并不能保证效果——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认输了,是吗?”
陌紫阡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意,看的李沧月的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他用力点头,轻声说:“就算输给那小白脸也不能输给大肥猪!”
“好,加油!”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慕容与李多都交上了自己的答卷,李沧月也有些不自信的把答卷交了上来。李希白眯着眼睛望着手中洁白的纸张,微微点头:“慕容写的是关于芙蓉花的,一共八首,很不错。李多……的妾室写的是关于梅花的,一共六首,也还算可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用不同的诗歌歌颂同一种花卉,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是难得。现在我来看看李沧月的……四十八首?描绘的花卉是……红杏?”
李希白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纸张,手开始微微颤抖。各位看官,请见这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以下的诗句: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天生我才必有用,一支红杏出墙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
人面不知何处去,一枝红杏出墙来
若不是估计着自己的身份,李希白可能当场暴走,打死这个臭小子了。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极力平稳自己的情绪:“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我想出来的!”陌紫阡挺身而出:“族长大人想要的话,我还有其他诗句!天苍苍、野茫茫,一枝红杏要出墙……”
“够了!”李希白头痛的摸着头:“还有,不许喊我族长大人,喊我‘爷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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