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衍到了地方,傅清川站在外面靠着墙壁抽烟,一手插着兜,莫名地透着一股颓废感。
“干嘛呢?”苏慕衍睨着他,好气又好笑,“装一副颓丧样子给谁看呢?”
傅清川丢了烟头,皮鞋在上面碾了两下,手插进兜里,叹口气,“你不懂。”
苏慕衍一挑眉,“你七爷我有什么不懂的?”
傅清川笑了,“那还真有,女人的事情,你就不一定懂。”
苏慕衍的双眸眯起来,“你这是有女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傅清川瘫着脸看他,这意思不知道是不想告诉苏慕衍,还是想让苏慕衍自己领悟。
苏慕衍瞬间了然,好笑地说:“得了吧,还是之前那个女人啊,至于吗?”
傅清川冷哼,“至于。”
苏慕衍抬脚踹了他一脚,“出息!”
傅清川跟在苏慕衍身后,进了屋子,刚才那颓丧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变得一脸的冷厉。
苏慕衍往沙发上一坐,看着被绑了双脚捆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这是干什么呢?把人捆成这样!”
傅清川抱臂站在他身侧,“跟个泥鳅似的滑得很,不捆结实点儿,又给溜了,上哪里找人啊!”
苏慕衍笑了一笑,“再滑不溜秋的都没用,还是能被我逮回来!”
傅清川跟着笑,“那是,敢在七爷头上动土还能安然无恙跑掉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苏慕衍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杨一荣,我的东西拿着,吃得还安心?”
杨一荣面如土色,一开口却显得不卑不亢,“七爷,既然被你抓到了,我无话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可偏偏苏慕衍不如他所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一荣,“别啊,怎么就没话可说了呢,我亲自过来,不就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吗?我觉得杨先生能说的多着呢!”
杨一荣觉得苏慕衍不笑或者发怒都好,可他笑成这样,实在是让人瘆得慌,他躲避着苏慕衍意味深长的犀利眼神,还是之前那话,“七爷,我没什么话要说的。”
苏慕衍也不恼,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指,眼神钉在杨一荣的脸上,他慢悠悠地说:“杨先生可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话暗示意味极强,杨一荣的脸色瞬间变化,他盯着苏慕衍,“七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慕衍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杨一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脸上露出些许慌乱,声调都不稳了,“七爷,我孤家寡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苏慕衍一副捏住了他的七寸的感觉,“是吗?”
杨一荣的手心里出了冷汗,后背亦是湿了一层,他逞强说不怕,其实心里头是怕的。
傅清川不如苏慕衍有耐心,他瞪着杨一荣,“杨一荣,别墨迹了,你泄露了公司的机密,像你这种人,应该送去坐牢的,你老实说,这事儿是你自己干的,还是有人指使你干的?”
杨一荣死死抿着唇不吭声,手攥得紧紧的,他看着五官深邃满面含笑的苏慕衍,心里头掠过千百个念头。
苏慕衍目光直视着他,“你这是在赌?赌我知不知道你那点儿秘密?如果我不知道,是在诳你,那你可以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可如果我知道,你又该怎么说,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是吧?”
杨一荣被苏慕衍戳中了心思,脸色越发的难看,他一咬牙,“七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伤及无辜。”
傅清川冷笑,“无辜?你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时,想过会牵连你的无辜吗?”
杨一荣不在意傅清川的话,只盯着苏慕衍看,毕竟当家做主的人是苏慕衍。
苏慕衍按着手指,笑道:“无辜不无辜,那可不是你说了算,杨一荣,我的东西,没那么好拿的,你拿了,就不是吐出来就能聊事儿的,总得付出点儿相应的代价吧!”
杨一荣深吸口气,“我人都在你手上,这条命还不就是你说了算,我可以赔上我这条命,七爷别动她。”
他这话算是承认了自己有七寸,也相信了苏慕衍握着他的七寸,苏慕衍笑笑,“杨先生还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杨一荣淡淡道:“七爷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有挂碍,没有软肋,自然是嚣张肆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慕衍笑了,“你这是在讽刺我冷血无情?”
杨一荣自然是有这么个意思,但是他并不承认,即便苏慕衍真的冷血无情,那又如何,他一出生什么都有了,不用像他们这种人这样付出性命是得到。
苏慕衍的目光冷幽幽的,唇边却是挂着笑,杨一荣这话一出来,他就瞬间想到了家里的一个人,他苏慕衍,也不是没有软肋,没有挂念的人,还是有的啊!
杨一荣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七爷的身份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我做的事情,是违背了职业和道德,但对七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算七爷在意这九牛一毛,要找我算账,那就冲着我来,我一力承担。”
苏慕衍似笑非笑,“你不是情深义重吗?你情深义重,别人对你应该也是才对,所以啊,你不能一力承担,你得同甘共苦,要不然你的付出,哪来的意义?”
杨一荣听着他这诡辩之词,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他同苏慕衍对视了一会儿,又说:“七爷,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我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为难她。”
说来说去,都在维护这人,害怕这人受到牵连,害怕这人出事,也足以可见他对这人是多么的在乎。
傅清川听得连连冷笑,“干着吃里扒外的事儿,还想着让人体谅你,凭什么我们的一毛就不能跟你计较了吗?你知不知道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跟你计较?”
他喘了口气,又恶狠狠地说:“杨一荣,少说那些没用的,今天我们就要一个名字,不给名字,不管是你,还是你拼命护着的那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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