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我躺在陆沉的怀里,做了一场关于年少的他的梦,这场梦破碎而凌乱,又无比冗长,我望着那双红色的眼睛,在平静里哀伤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少年时候的陆沉,却是遇见的最多的一次,我看见他走进尘世,走到他的外婆的身边,嗓音比起现在略显稚嫩,字字句句间藏着珍惜,和现在的温柔不同,那是他给属于自己的唯一的亲人的柔软
他不快乐,外婆一语中的,戳穿了陆沉的伪装,可他只是沉默,轻轻的摇了摇头
"既然外婆这么舍不得我,那我以后每周就多来看看外婆吧"
我看着那个时候的陆沉,他推拒了唯一的温暖,任由自己滑落到黑暗的深渊,突然想要抱抱他,可是一伸手,能碰到的只有虚无
"陆沉"
我唤他的名字,虽然我知道他听不到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陆沉正在经历着一场漫长而可怕的戒律教育,他无法待在外婆身边,肮脏的家族不会允许,他不能拥有那只怀表,只能看着它在火焰里一点点化成灰烬,他留不住那只兔子,只能任由他在脏污的泥土里腐烂成两块骨头,他用二十六年的时间验证了他能拥有的,想留下的,到最后都不过是指尖的一粒沙
"我的拥有是杀死她的刀″从兔子死亡的那一刻起,这条真理被深深的印刻在了陆沉的脑子里,一直延续至今
我看见他平静的和外婆道别,将自己的手从那双苍老的手中抽离出来。车窗慢慢上升,他咬着唇,将提琴紧紧抱在怀里。这个年幼的还没有完全学会伪装的陆沉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样走到了今天,我的陆先生,他用灵魂里的坚韧抵挡了一路的风霜,走到我面前
"陆沉"
我从梦境里脱离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他的名字,然后将自己往他的怀里又塞了塞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有,就是刚醒过来,忍不住想叫叫你"
"那兔子小姐现在要起床吗?"
陆沉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当然可以,不过我得提醒某只小懒虫,今天是周一
噩梦一般的周一突然降临,我瞬间泄了气,没了在床上继续赖下去的欲望
"又是给万恶的资本家打工的一天″
我恶狠狠地瞪了瞪面前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我的顶头上司,果然陆沉在不做人这方面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想着自己悲惨的命运,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谁让我爱上了一个资本家,你的兔子小姐现在要去给你赚钱了″
"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小姐和我共进早餐呢″
"那我就勉强答应陆总了"
陆沉抓着我的手把我从床上薅起来,各自开始了早上的准备工作。当我从镜子里看着旁边正在仔细地刮胡子的陆沉时,脑袋里突然蹦出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陆沉,你会一直在吧″
我的话没头没尾,但我知道他听懂了,他停下动作,低头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
"当然,我会一直在"
我当然相信他会一直在,甚至于在这段感情里害怕会离开,会失去的是他,所以他一直退让,一直回避,把我让给他认为更好的人,戒律教育的烙印在他的身上延续着
这种带着恶意的疤痕,爱是唯一能够将之抹掉的膏药,所以我要告诉陆沉,我需要他,这段感情里最不能承受失去的人是我,只要他想,我就会永远为他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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