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魔

不发生一点烂事，永远看不清身边人的模样

冬天，十月飘雪，眼前皆是白，屋顶上都积了厚厚一层，不足50平的房子里，里屋的门是用被围的，很冷，取暖是用邻居家送的小太阳灯，房子是租的，地也是租的

十年前，就在这样的家呆了两年，大暑以后搬到了一个离镇远一点的房子，每天靠骑自行车来往

上了小学之后，搬到了农村，每天靠种地过日子，人情世故铺满了生活

初中以后，开了一家小卖部，供毕初夏上学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毕初夏的人生，十六年间发生的一切成了过去，如此的混沌，如此的简单

毕初夏独自站在麦田里，看了看太阳，如此的闪耀炙热，小麦十里，黄灿蓝盛，稻香肆意，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几年来这个世界人吃人，而众人却欢呼取乐，叫嚣着，将于清醒者吃掉，它们不吃的是那些吃过的人

家庭暴力藏匿于黑暗，校园欺凌止于受害者，众舌难抵于人心，虚伪友谊受于烂事

舌本无骨，但她们像是没心一样，继续张着嘴，将人活活吞掉，不剩骨头，只留一把强劲的灰

现实生活她搞不清

这些东西也变成了梦魔，充斥着每个夜晚

恍惚间，咡鸣充斥着脑袋

毕初夏睁起眼，看向窗外，是黑色

火车已经驶到了长安岭，天已经黑了，她的脑袋胀痛，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下半身始终保持一个姿势，腿麻了

毕初夏用手揉了揉脑袋，眼睛酸胀的生疼，本来就近视的眼睛，变得更糟了，毕初夏觉浅，在火车上的烟味中，属实是被呛醒的

一些快过古稀的老人，一个挨着一个，挤的毕初夏有点犯恶心，不知道他们抽了多少烟，烟气缭绕的还伴随老年味

毕初夏咳嗽了几声，抓起被子裹了裹单薄的身子，火车内冷气开得足，冷得手脚麻木

毕初夏喝了口水，往下噎了噎胃里的东西，要不然她就恶心的要吐出来

她戴上了口罩隔绝了烟味，身上盖着毯子蜷缩在椅子上，火车里大概都是硬铺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把毕初夏挤在角落，浓浓的人烟混杂

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时间

3：20

火车开了6个小时，还有30分钟就要到湖建，毕初夏把自己的充电器和水扔到书包里，准备着下车

随后自然的躺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前面，一个月的放松让毕初夏的精神好了不少

毕初夏本来打算回来搬去安县城住校，远离他们，再为以后的生活着想

但现在的胡丽和毕辉国离婚了，住校也不行，需要家长签字，所以现在只好找房子什么的

胡丽和毕辉国是不会养她的，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就很自私，只为自己，结婚也只是为那三两肉，之后才有的毕初夏

现在更是到了更年期，比之前还要厉害，一点就炸

好的时候是负责任，不好的时候阴晴大便故意找茬

其实现在也想想挺好的，没有胡丽和毕辉国，也轻松，没有人墨迹她

就在毕初夏发愣时，她手里的手机发生振动，将手机抬到眼前号码是毕辉国

她在鞍山待了将近一个月，一次电话没有给毕初夏打过，这还是第一次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前去儿不愁，毕辉国倒是十分不担心毕初夏的死活，或者说他不在乎

接起来，是毕辉国的大烟嗓

“死崽子你死哪去了，快给我滚回来！你要是在不回来你就滚出去”

毕初夏快速给挂了，毕辉国的大嗓门她感觉整个列车的人都听见了，并且周围人都齐刷刷的盯着她

非常之尴尬

旁边盖着毯子的大娘似乎被毕辉国吵醒了，开始呲着牙“能不能小点声，那么大声干啥，聋啊，你不睡别人还不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我整醒了，没教养”

大娘最后一句很淡，看起来非常不满意，但她还是盖着小被，扭头睡着了

毕初夏撇了一眼，看了看旁边的阿姨没说话，转了过去没理她。

毕初夏觉得这个老大娘，没有素质，破口大骂

……

良久。广播想起，我们即将到达终点站，请您整理好行李，避免错拿和遗忘…

语间，大量乘客站了起来，将小道占满，人挤人

此时毕初夏也站了起来，但还好，她没什么行李，只有背包，但也挤的快要断气了

而毕初夏后边的男人更是被挤的不耐烦“能不能让让，后边都挤成啥样了

她皱眉“我这也没地方，能不能别挤了”

男人没说话，绕了过去撇了一眼她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毕初夏才从那个小地方挤了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车站口，旁边的工作人员才把小踏板放了下来，才有秩序的下来了

毕初夏的胳膊被挤的生疼，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此时，站台与列车的距离不远，走了一会便出来了，毕初夏看着眼前的火车站，觉得不能再寒酸了

连成线的破椅子摆了一排，还有一些基本需要用的机器，也就没啥了

并且人乱的不像话，什么味都有，冲的毕初夏想吐，戴着口罩也能闻到那股味道，她形容不上来

毕初夏背着背包快出了车站，打算叫辆出租车回南山田

但现在是早高峰，下一批的人快速拥进了车站，出租车也被占满了

毕初夏看了看附近，一辆车也没有，有也是不接，招了几次手，车都接了别人

毕初夏生气的踢了一下石头

随后无奈打开手机，打算叫辆滴滴，却看见有五条未接来电，还有发的语音

她没管，将屏幕往上滑露出屏保，打开了租车软件，定了下位置

看着两个的信号，不中不短，上下卡动着毕初夏感觉呼吸困难

毕初夏也没耐心在这耗，直接用流量

往下一滑，一排出租车晃着毕初夏眼睛，不是太远，就是太贵，要不是就有一个小单位

她属实想翻个白眼，表示无语

但只竜固定了一下背包，准备找个旅店，等天亮了再走，还得晚一点就到胡丽

就这点时间，站着她腰酸，想快点找旅店休息一下，六七个小时的火车已经让她快累死了

她感觉比穿高跟鞋走着看店的时候，都要累

意外的是，这个县虽然楼层不高，车站旁边到是大大小小的旅馆，根本不用找，多的眼花缭乱，旁边还顺带着饭馆和超市，还有纹眉，刺身，按脚…

生意到挺的，但属实是有病。她刚开始还以为要找很长时间才能找到旅店，说实话她想多了

毕初夏皱了皱眉，不想进去，因为这种的环境不咋好

但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还是随便找了一家稍微干净的就进去了

因为她也配不上五星级旅店，她没那么贵

踏进店门

毕初夏发现环境也就那样。墙壁贴的是海贼王，对面有两个落地的大镜子，往下就是一堆的瓶瓶罐罐，旁边有两个门，顺着还可以看见对面洗浴，并且还是摇滚风格，还顺带理发

挺扎眼的

她往里看了一眼，没有老板，只有几对男女刚出来，此时硕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两分钟后，毕初夏等得不耐烦，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便往里屋撇了一眼，还真有人

但只看见有一个乱糟糟的床，还有皱皱的被，并且还伸出一只脚，特别邋遢，还有一股霉味

“没人告诉你，不能偷窥别人隐私吗”毕初夏耳边突然被清冷的男音打破

她转头，看见一位男生盯着她

旁边还有一位男人站在他旁边，并且拿着麻辣烫

毕初夏看了看他，眼睛追随声音，上下打量了一番，只看见一个穿着一个黑T和一个黑裤子的人在看她

并且一半的皮带都在空中吊着，很特殊

最后飘到脸上，单凤眼，薄嘴唇，高鼻梁，头发剪的十分干净，剃到了与耳并齐

五官像是被刀削了一般，十分锋利，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似乎像邪祟一样，发狠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长相的人，浑身散发一种邪性，这么多年什么社会的牛马蛇神没见过，像他这种长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他整个人站到那，倒像一尊邪佛，不面善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她身上扫，似乎要把她看透

毕初夏回过神，瞅着他说“我没偷窥别人隐私，我是要租房”

毕初夏的脸上什么多余的软组织，长得很清冷，不是很乖

但她的眼尾上挑，眼头发尖，有点像个发扁的小杏子。眉毛浓密，又有几分野性

可以说是有些韵味，但多是冷

并且她还打了眉钉，当年初二叛逆的很，一气之下打了四个洞，毕业那天，将全部的钉子带在脸上去取毕业书

那天班主任说“你以后别说你是我的学生”

她的性格不软弱，谁敢欺负她，她必定加倍还回去，用一切办法，因此这个这几年没少遭罪

尽管已经被他们磨练的只剩软肉了，但还是改不了她高傲的那股劲

“你是老板”她对上那双锋利的眼眸，盯着他，她有些讨厌这个男的

但她转念一想，像他种人浑身散发社会的气息，顶多是混社会的，抽烟喝酒不学习，万一真惹了他，便是会更麻烦

这种事不仅闹心，还烦人，她也不想惹这麻烦

随后语气没好气道“你知道老板在哪吗，你要是不知道”

“几个人”男人语气萧条，将一串钥匙拿出来，走向吧台

而旁边的小弟拎着麻辣烫，贼眉鼠眼的跟着他，比他旁边的男人小一圈

一样的过街老鼠，似乎下一秒就要盗洞咬人

毕初夏握了握背包，走向吧台，也没多想，拿出手机扫了下二维码，回应他“一个人，单间”

男生斜着眼瞅了瞅，继续玩弄着手里的钥匙，有趣道：“100”

毕溪桃没租过旅店，也相信了他的话，输入完密码就扫了过去“我扫给你了，你自己看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拿出一个撇给了她，“楼上左转第一个房间”

毕初夏接过钥匙，就上了楼，兜兜转转，她的腿都快折了，休息之后还要坐车回家租房子，实在没什么心情

毕初夏上到了阁楼，将钥匙插进去，时间可能有点长，钥匙可能不怎么好使，使劲转了两下才开门

她踏入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脑袋似乎炸清醒了

旅店？

分明是个情侣房间，并且还是用过的，被都掉在了地上，与地上的灰尘混为一谈，里面的床单不知道放了多久，闷味与腥臭味，刺激着毕初夏的鼻子，她要被这一幕恶心坏了

她捂着鼻子，迅速跑到楼下，找到了一个桶，吐了起来，吐完之后嘴里残留的酸水

又让她恶心了几分

又吐了起来

她用手将头发掖在耳朵后面，狠狠的盯着吧台上笑得似妖孽的男人

她现在几乎要被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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