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你能拥有的情绪

“你们知道吗？”

一个声音，是属于威廉的声音，他坐在沙发上，身边全是监管者，只有少数几位求生者也在一旁听威廉的发言。这是在庄园外追奈布.萨贝达时发生的事，所有人不以为意，因为这只是纯聊天，当然，他们以为只是纯聊天。

“在这本书里，主角有好几个，有男的有女的，有年轻的有年老的，有善良有邪恶。”

还记得那时候凯文还问了句“什么书？”，威廉也只有笑笑带过，却也没人追问到底是什么书。

“但很奇怪的是，每一位主角的情绪都缺少了愤怒，他们什么情绪都有了，却从来不会生气，而悲伤的情绪又比快乐还要多。”

“为什么？”美智子好奇的问。

“因为作者认为这些角色不应该要有愤怒这种情绪。”

到现在，约瑟夫抚着伊索的医疗试管，他眯着双眼，心里有说不出的苦。

「我们每个人都是那本书的主角。」杰克轻轻的说着。

试管里的所有求生者都是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生气？」

「你已经生过气了，在不久前，为了冰淇淋里面加什么料而生气了。」

约瑟夫握紧拳头。

「那是嫉妒。」

「前锋曾经说的那本书，我认为是作者无法让角色生气，愤怒这种情绪事实上能是说来就来的，但我们却无法生气。」

杰克微微笑着，弯着眉头笑着，这是他第三次亲眼看见奈布待在试管里。

「因为我们是可悲的存在。」

「我们一直说着“对不起”却什么都无法做到，即使心里感到抱歉也于事无补。」

约瑟夫无语了下，他开口：

「但裘克先生和前锋却有了愤怒的情绪。」

「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这个情绪，所以故事的起伏越来越大了，结构也越来越困难了，不是吗？换个角度想，若是你在之前冰淇淋的事情上也生气了，入殓师也许…也许你们两位会出什么事不是吗？」

两个“不是吗？”约瑟夫明显感受出杰克语气带着些微不对劲。

「…杰克…你别跟裘克一样发疯了。」约瑟夫的声音也很轻。

开膛手摇了摇头，他不会发疯的，看着试管里的刺客，杰克知道自己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为什么小先生就不能爱我呢…？」

摄影师震了下，他转头看向杰克，对方带着悲伤的笑容，眼里却还是温柔。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因为开膛手觉得奈布还爱着他那已经死去的妻子。」

杰克跟约瑟夫无语了，他们的眼神直直盯着试管上映出的威廉的样子。不久，由杰克先示好了。

「好久不见了，威廉先生。」

威廉穿着西装，坐在椅子上对着两位监管者，毫无违和感。

「好久不见了，杰克先生，约瑟夫先生。」

「能帮帮我们吗？比起我们的事，裘克先生可是已经疯掉了。」约瑟夫说的话非常刺耳。

「疯子跟疯子在一起会擦出什么火花，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威廉露出淡淡的笑容，但约瑟夫急忙反驳道：

「别开玩笑了，歌手跟另一面凑在一起，整个庄园都不用运转…」

「属于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杰克顿了下，威廉毫不留情打断了约瑟夫的话。早在他死了的时候，所有事情就该结束了，这个鬼庄园不应该囚禁他的灵魂。

「我曾想过，我想过为什么庄园如此不公平。」

「什么…？」

「为什么只囚禁我的灵魂，为什么克罗也好，阿雄也罢，万顺还是奥塔菲尔，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却只有我必须待在庄园里。」威廉说的语气很重，这是故事里不允许的愤怒。

「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

「看见奈布带着伊莱跟伊索回到庄园，这是庄园的偏心。」

约瑟夫冒汗，他咽了一口口水。

「另一面是我的懦弱，而威廉.艾利斯不需要懦弱。」

这句话杰克可不认同。

「那不是懦弱，那是你对裘克的心情。你爱他，不是吗？」

「不再了，杰克。」

两位监管者双双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就像你说的，我的懦弱是对裘克的情绪，但你忘了吗，另一面已经从我的身体里抽出去放到外面了。」

「说什么…！」约瑟夫低吼了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无法爱裘克了，而现在，裘克也已经属于“别人”了。」

试管开始出现气泡，刺客、先知和入殓师三人激动了起来，他们有听见对话，他们想阻止威廉继续说话，但什么都无法做到了，只能看着威廉又渐渐消失，眼泪不自觉的流出，药液与眼泪的排斥反应使眼泪往上飘。

「不不不不不、别哭别哭、」

杰克是没想到约瑟夫竟然比自己还要紧张，更别说哈斯塔从头到尾都没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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