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纪】2021陆景和生贺文

【谨以此献给我最爱的小画家】

“我们所深爱之物，都将与我们相伴终身。”

我愿穿越洛希极限，粉身碎骨，与你瓣瓣相吻。

水星是整个银河系里，最靠近太阳的质点，却也是那茫茫星系之间，最孤寂的一颗星球。

Chapter 1 【接我的大研究生回家】

舒缓却带着点张扬的铃声在工位桌上堆积的卷宗中倔强地响了好一会，你终于得了空，堪堪瞥了一眼疯狂振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字，腾出手划了接通后与耳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准备接受来自对方的诸如“姐姐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我好不容易有时间给姐姐打个电话诶”的撒娇攻击。

谁知对面却可怕地沉默了几秒，你开始怀疑是手机坏了还是自己出了幻觉，这平日逮着空就叨个不停的家伙居然没说话？

那边传来些许嘈杂的声响，像是其他人闲谈说话的声音，又好像是惊呼拥闹远远地赶来。

就在你皱眉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接通的画面百思不得其解，打算挂断时，那边终于响起窸窸窣窣的类似将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摩擦声，紧接着便是独属于少年的清亮声音。

“姐姐，你可算接电话了！”

只是与平时不同，此刻他像是在刻意压低声音，原本明晰的声线闷闷地通过网线传来，听得不是太真切，你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某些零散画面。

例如匆匆忙忙第一个赶到教室占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却只是为了趁机给姐姐打一个电话的陆景和。

你脑补着陆景和压低脑袋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偷偷给你打电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啊姐姐，我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打电话呢。”那边传来他不满的委屈声音，那双水汪汪的鸢尾色眼眸仿佛就在你面前晃着，要摄去你的心魄。

你将暂未看完的卷宗放到一边，一只手支起脑袋，心情愉悦地回：“你该不会是在莫医生的课上给我打电话吧。”

“姐姐真聪明！莫弈的课太无聊了，真搞不懂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抢着上他的课…”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耳畔，忽远忽近，像是做坏事怕被老师发现的小孩子，还不忘咂咂嘴吐槽看不惯的老师，“我连逃课都不行，他每节课…”

他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遥远却很清楚的平淡的男声：“陆景和。”

“啊啊啊你看！又来了！”他绝望地宛若说出绝命辞一般，你只听见“砰—”地一声，大概是他慌不择路把手机一把扔到抽屉里。

然后是一把拉开的椅子与地板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你将手机凑近了耳朵些，抿唇听着那边的动静。

“这个问题，陆景和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真是抱歉，昨天预习看到这个问题还十分不解，正等着教授今天解惑呢。”

他这置身事外的完美回答，语气里还带着小孩子得意洋洋的腔调，看样子是想了许久才想到的脱口。

你在这边饶有趣味地弯唇而笑，阳光稀稀散散地落入翠绿的眼底，激荡出一层层心动的涟漪。

“是吗…”莫弈站在讲台上，伸手扶了扶眼镜，金色的眼眸里露出些许遗憾的狡黠光芒，轻飘飘地瞥了陆景和一眼，“建议你下次分情况想借口。这个问题我上个星期才讲过。”

陆景和忽而愣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搁在桌上翻都还没翻开的课本，难得语塞地挠了挠头。

“啊这个，我记得是…呃…”

“不知道没关系。你的期末论文提前到这周末交给我吧。”

“不是吧…”

陆景和有苦难言，声音逐渐低下去，一脸颓丧地在莫弈的示意下坐回椅子上。

而这边的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惹得程澄连连侧目看你， 小声提醒你注意音量。

你忙不迭地答应，心情大好地挂断电话后，往发给他的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便将手机扔到一边，重新埋头与卷宗斗智斗勇。

但与之前不同，你的心底有期待的种子悄然破壳，向着穹间微光生长，带着初份的悸动，一去不回。

初晨流光倾泻在最后一排的桌上，陆景和把书翻开，一只手懊恼地撑着脑袋，原子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肆意地转动。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抽屉里的手机忽的亮了一下，跳出来自“律师小姐”的讯息。

——今天放学我来接你回去吧。

下课铃早已歇了气，陆景和咬着笔帽咀嚼着教材上生涩的概念，松松垮垮地叹了口气，扫视了一圈空旷的教室，合上书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眸光微微转动，便看见了某个在门口悄悄探出的小脑袋，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正向他这边看来。

“律师姐姐？你怎么来了？”陆景和加快了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拎起书包就闪到你的面前。

你佯装生气地嘟起嘴，不开心地举起手机：“都说放学之后我来接你，你竟然不仅不回我，还让我等你了这么久！”

陆景和被你这顿操作整的一愣一愣的，手足无措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没看手机，姐姐别生气…”

他的话说到一半，低头瞥见悄悄转过头去的你正暗自憋笑，忽而扬起招牌的不羁笑容，凭着手长的优势借机一把捞走了你手里提着的袋子。

还边快步往前走边端详着袋子里奶油有些溢出的泡芙们，笑嘻嘻地转头望着落了好几步的你：“是请我吃的吗？”

你恨他仗着大长腿欺负你，气急败坏地小跑几步企图抢回你排长队才买回的的泡芙：“才不是给你的！陆景和你停下！”

少年的发丝在柔软的晚风中飞扬，耳钉在余晖的照耀下熠熠闪光，如同心尖珍藏的珠玉，圆润光亮。

你浅浅回眸，入他心扉。

“好啦好啦，不闹了。今天晚上去吃什么呢，姐姐？”

“去吃和印总裁特别制作的一碗和印面。”

“诶诶，真的吗，姐姐这么想去我家吗？”

“啊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好吧，姐姐一定要不承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陆景和！”

Chapter 2 【眉间风声张扬】

“想来那天大概是没有风的夜晚，所以连彼此心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撬门事件已经过去，新装上的防盗锁也足以保障安全。但陆景和依然在你加班到很晚的日子里，倚靠在车旁低头无趣地扫扫手机，时而抬头望望亮着灯的忒弥斯律师事务所，等待着你的出现。

看见你的身影模模糊糊从迷离的灯光中闪现，快步赶到你身前，将怀里藏着的热牛奶塞进你的手里。

是牛奶的热度，也感受到他的温度。

你缩了缩脖子，将下巴藏进高领毛衣里，兀自只接受来自他的好意，却对这种无法言说的关系缄默不语。

陆景和伸手捞起你外套的帽子，脚步略领先你一点点，为你挡住初冬飘忽不定的晚风。

你只看见他的后脑勺，脑子里恍惚着思量他现在的表情，碎发下鸢色的眼眸是藏着荒漠，还是春秋。

他往常这个时候应当是片刻不停地向你描绘这一天的生活，然后满目放光地等待着来自的你的搭话，哪怕是一个简单“对啊”“嗯嗯”，都能让他神采奕奕地继续说下去。

与此不同的今天，他为什么沉默不语呢？

你迟疑了一会，下定决心轻轻拉住他的衣角：“陆景和…你和我说说话吧？”

陆景和的脚步可疑地停滞，他好像怔愣了片刻，又好像在组织语言，于是随着你话语中尾音坠落，他骤然转身。

鸢色眼尾间翩然一日光影落幕，他的声音轻柔坚定，又味同嚼蜡：“我喜欢你，律师小姐。”

没有华丽的修饰，平铺直叙之至，让你以为几乎幻听，他其实说的是闲聊之语而非恳切告意。

晚风至止。

听见心跳声和呼吸声，但是看不见他挡在阴影下的表情。

街边飞奔的汽车驰过，嘈杂切切，你如震聋失聪。

你有心头撞鹿之感，措不及防之惊，拽着他衣角的手就想要松开而后逃跑。

可是他迅速地捉住你的手腕，不让你再逃避不肯承认的情愫。

他呼吸有些急促，低头看着你，眼里盛满渴望得到肯切回答的希冀，却又因为某些流动的不确定而慢慢飘落。

你突然明白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赤诚的坦白是如何艰辛与稀少。

而勇敢迈出这一步的人都为胜者。

在沉默的晚风中，陆景和找回了些许理智，露出有些歉意的虚假笑容，缓缓松开了抓着你的手：“抱歉，我开玩笑的，那个…愚人节也快到了是吧…”

愚人节隔着十万八千里，但是一贯游刃有余的小总裁却在你面前撒下蹩脚的谎言。

“我也是。”

你把他的话噎在心口，陆景和愣了一下继续打哈哈：“…也是什么？虽然这么说但是愚人节似乎离得也挺远…”

“我说我也是，我也喜欢你，陆景和。”

或许冬季晚风吹得热烈，陆景和的鼻尖冻得有些发红，他悄悄地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我…我没听错吧…”

“陆景和你是大傻瓜！”

在羽绒服柔软的口袋里十指相扣，即便在冰天雪地的冬季，也感觉到他炙热滚烫的欢喜。

便也觉得，喜欢上他，是最最值得的事情。

你悄悄踮起脚，想要嗅过他发间风雪拂过的清香。

他却被你的停滞绊住，措不及防地回身，就让你撞入了他的怀里。

是入怀的清风，也是入梦的涟漪。

Chapter 3 【Mr. Lu与洛希极限】

“喂，请问哪位？”

“您好，是陆景和先生吗？”

听见来电里传来的声音，陆景和有些迟疑地从文件中抽出空，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提示。

陌生号码。声音太相似了所以才会听错？

他有些困惑地挑挑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是我，你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还能弄到我的私人号码？”

那头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半晌像鼓足了氧气的气球，来势汹汹地威胁：“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想救她就带上一百万现金到中心公园！”

陆景和终于没控制住地噗嗤一声笑出来，却还想接着挑逗：“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没有女朋友吧？你给我分配的吗？嗯哼？”

“陆景和！你过分！你居然说你没有女朋友！”你生气地鼓起腮帮，压低声音的伪装被他一戳就破。

陆景和满意地勾起嘴角，阴谋得逞后洋洋得意地开口：“哦？劳驾，莫非小姐你想成为我的第一任女友？”

你气得想把电话亭里的电话就此砸烂，那边还混不自知地继续“进攻”：“怎么不说话了？这位小姐你可有所不知，成为我陆景和的…”

你两眼一闭，嘴角一撇，戏劲上来，凄凄惨惨的哭腔就漫向通往他的电话线：“原来如此…你宁愿跟我废话也不管你的女朋友，实在令人心寒啊…”

陆景和低头扫了一眼腕表，窗外的夕阳像落地窗，透过地面上的水渍。

“姐姐别闹了，我还有工作呢。”

你站在电话亭里，抬头望见满天流云灿灿，火红的晚霞顽固地吼叫占据天空的角落，像周遭按着喇叭呼噜大叫的汽车踩着轱辘滚过。

你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听到过的一个说法。

“陆景和，你听过洛希极限吗？”

“什么？”那边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陆景和慵懒的反问便传了过来。

“即便被潮汐力撕碎，也要换来永恒的星尘与你拥抱。”

“…”

“这是行星与卫星之间的浪漫，也是我很想对你说的话。”

你握紧电话，漫天的余晖把你的眼底映得通透发亮。里面住着潮汐奔涌，和行星相撞。星辉见日，如遇水星。

“我会拼尽全力，拥抱你。”

“就算你会向我试探一万次，我也会第一万零一次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

那边的缄默持续得太久，久到你以为时空静止，与你相连的那头也断了线。

突然听到笔盖清脆地“咔哒”一声关上，仿佛也看见笔在他手中流畅地划过好看的圆弧，轻轻巧巧落到桌上，像很多个午后你与他各自埋于工作的日常。

“你在哪？我要见你。”

他说。

你笑而不答。

“啊啊，陆先生，你为什么要见绑匪小姐呢？”

“好啊，等我找到你，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你忘了你打出这个电话的初衷，只记得你们马上要见面。

在这座城市倾塌的边缘，他会一直寻找。

而群星坠落时，你记得那片满天星，然后会对他说“生日快乐”。

如果可以的话，再摘获一个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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