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简直乱来!
一时间局面失控,已无法经由约瑟夫主导。
见他失措,泰琳一把抽出手臂扣紧约瑟夫的五指,速速念了句口令,召唤出灰暗短暂的静止时空。
“先生现在牵马带我走还来得及!!”不等喘息,泰琳便这般个性地央告。
约瑟夫稍懈力道,脑中极速权衡最终默许了她的做法,随即放开双臂。
本以为争取几十秒时间足以逃跑,却不想她自顾自上前开箱去取他的宝贝西洋剑。
约瑟夫急得直上头,但深知来不及辩解,立即翻窗去拖不远处自家的马驹静止的躯体(也真是难为他了)。
配合得还算默契,镜像崩裂的瞬间,二人已双双上马飞奔。
只是一马载两人毕竟双倍负赘,几位军官察觉其行踪立即快马加鞭向他们逃窜的方向直追而去,不一会便赶上了那仓皇的背影。
发觉军官脚步迫近,泰琳死死环住约瑟夫的腰身,惶恐地闭合双眼,紧张到把整张脸贴合在他的脊背,魔怔一般反复念叨着口中的咒语。
随着失色的时空次次幻变又层层崩塌,泰琳越发感到体力不支,大脑因超负荷运转嗡嗡作响……镜像世界建立周期由她的一度虚弱无限延长,愈渐拖不住身后战马飞奔的脚步。
死撑到后期,泰琳几次险些虚脱,又在手中的长剑即将滑落之际猛然惊醒,加速鼻息强迫自己回神,握紧金柄西洋剑,调整角度以避免误伤约瑟夫。
而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适,立即下撤右手压紧泰琳环抱的双臂,叫她放松,把一切交给自己,转而将目光锁定于崎岖绵延的山峦,愈发奋力地策马腾越。
足下九曲连环的山路,约瑟夫从未行经,全凭眼力和运气随机应变着逃脱方向。未知的前路固然不值得冒进,可心爱的女人正在背后虚弱地喘息,自己务必拼死开拓出一方净土供她安身。
可如果亡命是上帝旨意,这段注定的劫难怎可有幸赦免?“人定胜天”的抱负该由谁来成全?
——骏马迫不得已驰骋在蜿蜒坎坷的土石山道,情绪仿佛比主人更加焦虑、为难。刚无休止地负重冲刺,此刻纵贯山势攀缘而上,不难确定遭遇了体力极点。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般在劫难逃的时刻,两人恰恰踏上了死路——峰顶悬崖。
远观虽不确切,但就经验推断,最近的彼岸距离我方崖边至少也有几十英尺。
掉头,的的确确是走不掉了,但固执冲锋同样无异于自杀。
万不得已之下约瑟夫紧急挺身勒马,却只觉骏马由大脑及四肢屏蔽了自己的号令一般疯狂向悬崖边缘加速而去——
再敏捷的反应也无从逆改瞬变的境况,约瑟夫认定来不及脱离马背只得任由自身向深渊飞速逼近,却下意识反手扛起泰琳右臂准备在跌落的途中助她二段飞跃。
不远处军官急停战马,不等开口威胁便瞠目结舌于当下一切——
只见骏马身载两人一剑以超越极限的腿速笔直地奔腾,临界瞬间猛踏悬崖边沿一跃而起,剽悍的身影霎时划破天际然后一头撞向对岸尖利的黑岩,刹那间颅骨迸裂血浆飞溅。
马背上的两人因惯性成功着陆在悬崖对岸,而马匹却失重般跌撞,扭曲着骨骸滚落山涧。
“亚伯拉罕!!!”泰琳惊呼着骏马的爱称爆破出静止时空,趔趄起身狂奔,终无力地跪倒在崖边——
早来不及了。
这马啊,和它的女主人一样有主意。
即便确认军官一时半会再难追上自己的脚步,约瑟夫仍旧丝毫不肯懈怠,三两步赶上前祭奠般长叹了一口,便横抱起僵直的泰琳,回首快步转过山侧,消失在追击者无色的视野里。
约瑟夫当然也是心如刀绞的,只是此刻又轮到他来履行“双倍坚强”的职责。
赶到山脚下封闭的破旧村落时,太阳已经睡下了,不详的阴霾阻隔着天幕与人间的通路,只有北极星和着残月在远方若隐若现可怜的光亮。
沉默了一整个午后的泰琳,忽然昂首定睛,失神地望向那可怜的北方,不经意滑出一句:“对不起……”
不知是说给约瑟夫,她的亚伯拉罕,还是自己。
约瑟夫浑身虚痛,却仍旧耐心劝导她放下心理负担,毕竟今早,她做了个十分伟大的决定来保住彼此,效果甚佳。
泰琳认真聆听他舒适的词句,似是从他口中捕捉到救赎。
待约瑟夫安抚终了,她不真切地笑笑,语气较清早谦卑了许多:“先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尽管说。”约瑟夫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将来无论我们谁先一步离开了,活着的那个人一定要亲手埋葬对方好吗?”泰琳为他递上恳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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